梁锐希问自己要怎么做才算对得起周琰这份感情——
等周琰回来, 询问各种他不知道的细节和他妈妈的情况?还是对着周琰痛哭流涕,说床下的秘密让他很感动?
他想这都不是周琰愿意听到、看到的,周琰甚至并不希望他知道这些。
何况是在这样一个时间点, 在距离他司考已经时日无多的情况下。
梁锐希合上手中的诗集, 劝自己表现得若无其事一点, 别让周琰看出不对劲,可这样想的他,眼前却又浮现出《别哭》里那一句“你想要我多笑,我便多对你笑”。
梁锐希眼眶一酸, 差点没忍住再次泪奔。
他想看周琰笑,周琰又何尝不想看见他笑?
梁锐希狼狈地抹了把脸,努力扬起嘴角, 把手中的签名照、便签条、记事本一一放回原先的位置, 又将翻出来的肥皂放回纸箱中, 整整齐齐的码好,再盖上床板。
初秋的阳光漫过写字台上的高高叠起的法考资料,梁锐希立在桌边, 身后是已经归整完毕的床铺, 床下的秘密仿佛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可周琰那份厚重的感情却已经沉在了梁锐希的心底。
他身侧墙上挂着的电子日历上显示着当日节气“白露”,还贴心的附了一首四句诗词——
“蒹葭苍苍, 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 在水一方。”
诗里的白露非节气里的白露,但这首诗却给了梁锐希启发, 他中学时背过, 记得后面一句是“溯洄从之, 道阻且长”……
他想, 他大概只能用自己的余生去回应周琰这些年来的情深与期待,才能做到对得起也不辜负。
司考当前,天大的事仿佛都要被往后推,包括梁锐希对白茜为什么会入狱的疑惑,也包括周琰与白芸什么时候开始秘密来往。
因为知道了这些问题的答案并不会对当事人有任何帮助,而向他隐瞒这些事的人也显然不希望他受这些情绪的影响。
但梁锐希并非麻木不仁,自打在便签上看见与白茜相关的信息开始,他同时沉浸在了一股焦急与后悔的情绪当中,焦急母亲当下的安好,后悔这些年自己都没有去真正去关心、去打探过。
可他已经不是十五六岁的冲动少年,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于是只能强压下这份情绪,将之转化成司考的动力,并劝诫自己,帮助亲人的前提,也需要他拥有与之匹配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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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周琰下班到家,梁锐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