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
朱攸苟眼泪掉下来:“你清白……清白行了吧!庄园拿去……拿去种草吧!”
苏晏转身伸手:“还有豫王的信。这信我看着起鸡皮疙瘩,想想都觉得膈应,但不能留在你手里。”
“你不能让那信使回去胡说八道……你自己也不能说……”朱攸苟绝望地和他讨价还价。
苏晏答应他:“没问题。信使那边我会安抚,告诉他该怎么回话。至于豫王——你放心,我他妈这辈子都不想再看一眼那个王八蛋!王八蛋!”
连骂两声还不解气,苏晏气乎乎地做了个切西瓜的手势:“杀千刀的狗王爷!”
“狗王爷”三个字,让朱攸苟浑身的肥肉也跟着颤了三颤。他终于意识到,今天之所以踢到了块铁板,不是因为底牌不强力,而是对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这封信他不能交出来,可又不得不交出来。
交出来以后呢?原本以为是对方心头阴影的东西,变成了他自己的心头阴影。他会惶惶不可终日,猜测着苏晏会不会守信用,会不会把这事往他两个叔叔面前去添油加醋——
这辈子他听见“苏晏”两个字,都要气得浑身发抖,如鲠在喉,又无人可以诉苦。
……还不如一个月前就把占的草场清退得了!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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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晏拿到了豫王的亲笔信,换了身新衣。
朱攸苟盯着他的冠帽和靴子,确认连每根头发丝都梳理整齐了,才同意他走出密室。
花厅外,荆红追已经等急了,估计再拖个几分钟见不到自家大人,就要拔剑砍翻王府守卫,破门而入。
见到苏晏出来,他大是松了口气,又发现苏大人莫名换了行头,顿时从眼中放出冰刀似的杀气,直刺郡王府的人。若是大人自称受了委屈,他能拼了这条命不要,把平凉郡王府给屠了!
“大人?”他急问,不管不顾地牵住了苏晏的手。
苏晏知道他受的煎熬,任由他牵着,低声道:“放心,我搞定狗王了。信使呢?”
荆红追将他仔细端详了一番,才答:“找到并安全救出,这会儿锦衣卫在给他上药。”
苏晏颔首:“带他回府,我有话要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