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京师、入皇庭,风水轮流坐。在他们身边,往往有所谓的神使、异人辅助,以邪教妖言煽动人心,愚弄百姓。此类贼寇,只一个字——”
苏晏忽然抬头,眼中放出一道冷光,话音铿然掷地:“杀。且要斩草除根,令死灰再不复燃!”
片刻沉寂后,景隆帝舒了口长气,缓缓起身,“朕之前只当你是个风流才子,看来是小瞧你了。”
苏晏忙拜伏:“臣惶恐。”
“无需惶恐。你年纪尚幼,眼光与见解却有独到之处,且在朝中好好磨练阅历,日后朕还有用到你的地方。”
“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景隆帝拍拍他的肩膀,露出欣慰之色,忽然觉得手背上一凉,竟然是一颗小而圆的水珠,清凌凌地滑过。他有些诧异地俯身查看,原来是苏晏的冠帽正湿漉漉地滴着水。
苏晏顿时尴尬不已。
他方才沐浴完毕,发现玉佩不见了,急匆匆地赶去寻找,湿发来不及擦拭,就随便绾了几下塞进乌纱帽中。起初冠帽还勉强挡得住,而后慢慢被水浸透,水珠竟如滴露般一颗颗渗了出来。
景隆帝见水珠在他洁白的颈子上盈然滑动,留下道道微亮的水迹,只觉情态撩人,心下一荡,忍不住伸手去抹。
指尖在颈上轻轻划过,苏晏浑身一颤,像只受了惊吓的乌龟朝后蜷起身子,恨不得将头颈四肢一并缩进衣物里,有些慌张,又有些羞恼地瞪了当朝天子一眼。
景隆帝看着他那双光华乍放的凤眼,愣怔了一下,轻笑道:“苏晏啊苏晏,你这双眼睛,总有一日要惹出祸端。”
苏晏险些做出个翻白眼的表情,忽然想到此乃大不敬,忙把脸低低地垂下去,一副知错认罪的模样。
景隆帝朗声大笑,吩咐旁边的内侍:“带苏侍读下去擦干头发,再熬点去风寒的药,省得又着了凉。”
苏晏一听终于可以告退,浑身的不自在立即消失不见,谢恩后忙不迭地逃出房去。
景隆帝重新坐下,见手指上水渍已干,放在鼻端轻嗅,似乎还能闻到依稀的淡香,凝思片刻后回过神,不禁自嘲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