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血肉模糊的人,心上像划出一个大口子,鲜血潺潺,疼得她直掉眼泪。
他身上重重叠叠的伤,根本分不清究竟是在地牢所受,还是被抓来以后拷打的,可是她却清楚能熬到现在,已是超乎常人的毅力了。
“别哭,我不怪你。”
刑架上的人努力冲她笑了下,微弱的声音有些哑。他说完便不再看她,只是闭上眼,等待死亡。
沈瑶红着眼眶,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是,王素是罪有应得,可是他又何其无辜?
王庭樾不该成为傅渊试探她的牺牲品。
所以选择报仇就要断绝她在这世间少得可怜的真心吗?
沈瑶摇着头,低低笑了起来,笑声极为悲凉。
也罢。
“阿兄,对不起。”
沈瑶深深吸了一口气,高高扬起手,朝着王庭樾的脖颈扎去。
当发簪刺破皮肤的一瞬间,她的手一顿——
“行了。”
傅渊将她往后一拽,夺过发簪,丢在地上,语气凉凉的。
“将他带走。”
沈瑶只觉心上的大坝轰然决堤,垂下头,视野一片模糊,缓缓跌坐在地。
王庭樾被狱吏从刑架上解下,拖出门外。
沈瑶双眼无神,声音哑哑的,“大人可觉有趣?”
“你打算为他殉情吗?”
沈瑶眼泪一滞。
傅渊蹲下身,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却抬手帮她擦着眼泪。
“如果我不阻拦,那发簪扎的是他的脖颈,还是你的心口?”
他声音低沉凉薄,一如那天夜里在大街上将她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