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人们争执,奴婢听着感觉那个瓦剌王子昆勒突袭鞑靼王庭,也没从鞑靼太师脱火台手上讨到多少好处?”
皇帝摇头道:“瓦剌王子昆勒,如今已是‘圣汗’阿勒坦,这一年来他率领瓦剌骑兵与鞑靼多次交战,逐渐占了上风。此人智勇双全,不可小觑……你知道脱火台不久前被鞑靼王室宣布为叛臣,加以讨伐?”
蓝喜吃惊:“这、这不是自毁长城么?脱火台虽然擅权专断,但的确是鞑靼的顶梁柱,若不是他,鞑靼那个几岁的小汗王早被贵族们吃了!”
“正是因为脱火台以太师之名,行摄政之事,才导致王室忌惮。鞑靼小汗王虽年幼无知,他的母亲却是鞑靼大贵族之女,人称‘雌狮可敦’,可见其悍。
“阿勒坦正是抓住这一点,采用攻心之计,让小汗王的母亲对太师脱火台越发不满,疑其意图弑汗篡位,逼得脱火台不反也得反,最后坐实了叛臣贼子的罪名。
“不费一兵一卒,就从内部瓦解了鞑靼的统治层,好谋略!”皇帝击节而叹,转而语调又沉了下来,“这个阿勒坦,今年才二十一岁,只比贺霖大五岁而已,将来……”
他深深拧起了眉。
蓝喜知道皇帝心中担忧什么,连忙劝慰:“小爷天资卓越,将来必有大成就,区区北漠蛮夷也只合向我天朝俯首称臣,皇爷就放宽心看着罢。”
皇帝不以为然,但没有出言责备他,只在心里默默道:好在,还有苏晏。贺霖若能凡事多与他商议,多听听他的意见,想必在政策上不会有太大偏差。
但眼下,他不能任由瓦剌坐大,得挽一挽鞑靼这种节节败退的局面,或许可以考虑与小汗王的母亲临时结盟……
皇帝迅速思索,心中计策接二连三地冒出来。他执笔沾了沾朱砂,正待批复,笔忽然从指间滑落,在内阁的票拟上点出了一团残艳红痕。
“——皇爷!”蓝喜惊呼一声,甩了墨条,扑过去搀扶。
皇帝向前倾身,一动不动地靠在他的手臂上,像个累极了的人终于睡着了似的。
蓝喜大声叫:“来人!快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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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时分才再度躺下入睡的太后,被宫人们的脚步声惊醒,猛地坐起身,带着突来的紊乱的心跳,厉声问:“出了何事?!”
琼姑急匆匆进殿,跪在她床前,低声禀道:“皇爷又昏迷了。太医们都在养心殿会诊,陈大夫一套金针下去,也不见醒。”
太后既惊且悲,又似乎在意料之中,立即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