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就会想起先皇后,想起莫氏,想起早夭的三殿下,对她而言每时每刻都是煎熬!”
榻旁,太后握住了皇帝的手,恳切地说道:“隚儿,母后也没强求什么。只是希望再多等几年,等二皇子长大,你再对比看看是什么情况。倘若在此之前,他的母族就因获罪一蹶不振,那他就真的一点盼头也没有了。同样是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感受,难道你不懂么?”
景隆帝任由她握着手,依然不吭声。
太后近乎绝望地说了句:“我当初选择你做世子,不仅仅因为你更年长、更适合!”
这句脱口而出话,与没说出口的潜台词,像支利箭穿透了皇帝的心。
不仅仅因为你更年长、更适合——更因为我在两兄弟间偏爱你。所以我不得不承受“手心手背都是肉”的痛苦与愧疚,承受你弟弟对我的隐怨与不满。如今作为报答,你就不能多看重几分你的小儿子么?
皇帝的脸微微泛青,又转为了毫无血色的蜡白。他先是以极大的力气,将太后的手捏得咯咯响,很快又松开,火燎般收了回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用难以言喻的目光瞥了一眼正在与琼姑说话的豫王。那目光里似乎藏着某种深切的痛楚,又似乎只是既成事实的漠然。
他用平淡的语气回答:“母后恩情,儿子无以回报,理当听从母后的忠告。”
“那么对卫家的诸多弹劾,又该如何处置?”太后问。
皇帝咬紧的牙根骤然松开,似有似无地笑了一下:“自然是全数驳回。”
“又该如何回复臣子的质疑呢?”太后又问。
“这一点,母后不是因为教过儿子了么?”皇帝说,“‘朕只有这么一门亲戚,此事不必再提。’”
太后欣慰地笑了。她疼爱地拍了拍皇帝的手:“母后没有白疼你。眼下你姨母病得不轻,着实也经不起刺激,等她病情稍有好转,母后亲自去训诫她和她丈夫,让卫家多多收敛,莫要再使你为难。”
皇帝起身,拱手道:“儿子就不多打扰母后歇息了,母后万安,儿子告退。”
豫王从琼姑处了解完旧事,见皇帝告退,想了想,也行了告退之礼。
出了慈宁宫,他大步追上皇帝,促狭似的打量对方平静中透着沉郁的脸色:“皇兄,母后为了对你说体己话,还故意把我支到一旁。此刻该摆这副脸色的应该是我才对,怎么相反了呢?”
皇帝停住脚步,转头望向豫王。
豫王不明所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