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还是不待见呢?常年随侍皇帝的大太监也有些把不准了。
他唯一能肯定的是,连他都捉摸不定,朝堂上那些大人们就更加众说纷纭了。
——要不要提醒一下苏世侄,让他别死心塌地绑在太子这条船上?给自己多一个选择,将来才有退路。蓝喜退下去时,心里如此盘计着。
刚出养心殿的殿门,便见卫贵妃下了轿,带着几名宫女与一个女伴,移步上阶。蓝喜忙笑迎上去:“奴婢见过贵妃娘娘。”
卫贵妃对皇帝身边这位大太监颇为客气,回道:“见大伴刚刚出来,皇爷想必还未歇息?可否通传一声,就说本宫有事要面圣。”
蓝喜顺杆子上树,有意表功:“贵妃娘娘可是为了明日去延福寺祈福一事而来?奴婢已经禀报过皇爷,皇爷应允了。奴婢正打算去永宁宫给娘娘回话呢。”
卫贵妃感谢过他,又道:“除了此事,还有别的话要说,劳烦大伴了。”
蓝喜只得折返殿内,见景隆帝还未睡下,正拥着被子倚在床头看一本薄册子。他用眼角余光瞥去,发现既不是书籍也不是奏章,似乎是一份关于吏治改革的手稿,看字迹像是出自苏晏笔下。他不敢多看,把卫贵妃求见的事禀告皇帝。
皇帝翻过一页,口中淡淡道:“就说朕睡下了,让她也早些回宫歇息。”
蓝喜还在心里琢磨着,皇爷前阵子三天两头留宿永宁宫,虽说不临幸,但也给了卫贵妃天大的脸面。可自从出了刻字石柱那事,皇爷在大庭广众下将太子训斥了一通,又把苏晏召进御书房密谈。太后突然驾临时,苏晏也不知怎么搞的,竟躲进书桌底下去了……忆及当时的情形,蓝喜忍着笑想,自那天后,皇爷又不怎么去永宁宫了,莫不是与他那苏小侄子有关?
转念后,他躬身回道:“是,奴婢这便去传话。”
卫贵妃在殿外走廊上焦心等待,手指把锦帕绞来绞去。随侍的阮红蕉安抚她道:“娘娘莫急,一会儿就出来了。”卫贵妃摸了摸鬓角的凤钗,问:“方才轿子颠得厉害,你看我头饰歪没歪?”
阮红蕉笑道:“一点没歪,都好好的,妆容也精致极了。皇爷见了定会眼前一亮。”
说话间,蓝喜出了殿门,卫贵妃忙摆好从容的姿势,却见这位大太监十分自然地回道:“娘娘,皇爷已经睡下,被奴婢打扰了虽未发火,但心情不太好。不过,皇爷还是念着娘娘的,叮嘱娘娘早些回宫歇息。”
卫贵妃心里失望,不禁又问了声:“皇爷真的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