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守臣的岳父,李全。”二伯一拍脑门,赶紧介绍。
“守臣是,谁?”钱立达还有点儿懵——他以前在文旅局当过局长,不过那时候张守臣只是局里的一个再小不过的小科员,小到没有存在感,所以钱立达有点儿没记住。
至于二伯说张守臣跟他维系老感情并且他还为张守臣说话当科长这件事情,倒也不完全是子虚乌有,而是前几天他去文旅局调研,跟文旅局局长在办公室里聊天,张守臣拎着暖壶去倒水,钱立达依稀记得有这么个人,就问了一句,顺便说了一句“这小伙子不错”,云云,都是水得不能再水的场面话罢了。
文旅局长提拔张守臣,可是跟钱立达半点关系都没有,张守臣那么说,纯粹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呢——真实原因是,他在局里已经苟了七八年了,老科长退了一半,终于轮到他了。
但这里面前因后果只有张守臣自己清楚,二伯哪里知道?还以为是真的呢!
张守臣有苦自家知,钱立达这样的大领导居然进了屋子表达祝贺来了,更让他有些发懵,钱立达来给自己祝贺?自己有那么大的面子?他好像,连自己的名字都没记住啊。不过,他还怀有一丝希望,可能是钱立达以前叫自己“小张”习惯了,结果忘了自己的大名了吧?
大领导嘛,贵人多忘事。
并且,这位领导是如此的亲民,居然在没记住自己名字的情况下都来为自己祝贺,一想到这里,他就有些受宠若惊。
他赶紧满脸堆笑,声音都因为激动变得好像被门挤了变成夹子音,“钱主任,我,文旅局的小张啊,我大名儿您没记住,但以前您总叫我小张来着,还要感谢您来祝贺呢……”
此刻,所有的亲人倒是不明就理,一听说这样一位大领导进来了,赶紧全都站了起来,并且,也不知道谁带的头,还“哗哗”地鼓起掌来,把钱立达也给整懵了。
这啥情况啊?他就是想来跟李南星这个莫测高深的年轻人喝杯酒、拉近一下关系,表示祝贺而已,毕竟,花花轿子人抬人嘛。
可突然间杀出来这么一位身手矫健、热情洋溢、老脸笑得跟朵雏菊似的老大爷,后面还跟着一个似曾相识、却不记得、说话忸怩得跟个太监似的年轻人,还说感谢他前来给他们祝贺……
他突然间觉得自己智商有些不太够用了,只能尴尬地笑着,随口敷衍着道,“啊,啊,是啊,嗯嗯……”
同时眼神在人群中巡视,望向了那边如鹤立鸡群一般的李南星。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