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司寻一直这么插芍药,伦敦卧室的露台上,他经常剪两朵放花瓶里。
母亲插瓶芍药向来只用一朵,从小看多了无形中受到影响,到他这里改成两朵。
蒋司寻替她拿过还没吃完的橘子,给她剪刀:“你也试着插一瓶。”又给她选了一只花瓶备用。
许知意拿了一朵修剪,男人伸手接住被剪下来的多余的花枝和叶子。
她笑着,无声看男人一眼,蒋司寻也看她,把她吃剩的橘子放在了自己嘴里。
旁边的许珩受不了,沉声警告:“你再这么肆无忌惮,你看我还替不替你挡着。”他将人挡在了里面,父母根本看不见蒋司寻在干嘛。
蒋司寻:“挡不挡无所谓,你来之前,我就这么肆无忌惮。”
许珩顺顺气,不跟他一般见识,对妹妹道,F1大奖赛的门票已经寄到,让她空出那几天。
“帽子也到了,三顶,上面有你喜欢的赛车手的亲笔签名。”
蒋司寻问:“有没有我的票?”
许珩:“我为什么带你?给自己找气受?”
蒋司寻:“不用你带,我不跟你们一块去。”
在他们互相挤兑的时间里,许知意插瓶插好,插了三朵。
蒋司寻主动拿过来:“这瓶送我。”
“好。”许知意则端着他送的那瓶。
无人再关心许珩插花插得怎么样。
沙发那边,许凝微一杯咖啡还没喝完,冰咖啡已经变成常温。
格子窗前那幕,像是自己世界之外的认知。
那样虚幻不真实。
头一次,与何宜安聊天分了神。
七点一刻,一桌丰盛的家常菜摆上桌,所有人移步餐厅。
许知意与哥哥聊着九月份新加坡站的大奖赛,何宜安走在他们后
面,闺女裙子上沾了一小片灰绿花叶子,她快走半步,捏走花叶子,又轻轻拽了拽被闺女自己坐得有点发皱的地方。
许知意回头,见是妈妈,又转过身继续跟哥哥说话,而何宜安侧脸交代管家,把桌花摆上。
许凝微目睹了这个小插曲的全过程,当事人压根没当回事,可她却醋到心里去,这种细微到无需言语的小细节,才是亲昵。
那一点微枯的叶子,粘在宽松的又是雾霾蓝颜色的裙子上,不细看根本看不到。可何宜安却发现了。
以前妈妈的注意力都在她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