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如己,这旧习惯比新打击更加根深蒂固,倒叫他愣怔了一下,一时没有推开。
等反应过来,想拒绝时,已经被轻巧地扶进浴桶里。
红肿处浸入温水,灼烧感顿时减轻许多,苏晏吁了口气,忽然想起方才在浴桶里洗过被颜【哔】的脸,对方的那些玩意儿岂不是都融在水里?而自己现在全身都泡了进去……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从水中霍然起身,伤手抓住桶沿,又是疼得一个趔趄。
荆红追还没从苏晏嘴里得到准信,不知悬颈之刃什么时候落下,见状小心翼翼地问:“是水凉了?”
苏晏用没有受伤的手,甩了一捧水在对方脸上:“脏死了!都是你的——”
他悻悻然闭了嘴。
荆红追抹了把脸,觉得这水分明干净得很,就是不太热,便道:“属下这就去提几桶沸水来掺热了。大人小心手上伤口,不要碰水。”说着逃避似的去穿衣裤。
苏晏恼火道:“别掺了!我要全部换新水。”
“换水需要一些时间,大人在温水里泡久了怕要着凉,要不擦干了,先穿上衣物?”
那不是都粘在身上了?其实相对于整整一浴桶的水而言,“那玩意儿”就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苏晏也不是什么洁癖之人,只是因为心里膈应,憋着股无明火,要在荆红追身上发泄发泄。
“穿什么穿?之前那身被你撕成稀烂,身上没洗干净,新的如何好穿。给你一炷香,不,一盏茶的工夫,给我全部换新水!来不及烧,你不是武功高强么,用你的内力帮忙加热吧!”
荆红追不怕被他使唤,唯恐他不肯使唤,匆忙穿好衣物出门去。
苏晏又打了一连串喷嚏,只得缩回浴桶里,神经兮兮地嗅着水面上的气味。
水里真没什么异味。他又擦了把脸,忿忿不平地嘟囔:“妈的糊我一眼睛,怕不得角膜炎……憋了多久啊,量那么大,又浓,味儿又冲……”
他气乎乎地拨弄水花,荆红追那番剖心析胆的表白又浮响耳畔。
要说完全无动于衷……是假的。
他知道荆红追对他心怀感激,有意追随左右,但却不知对方藏着这么幽深炙热的感情,简直到了偏执病态的地步……不过依阿追的出身和经历,能长成如今这副模样,没有歪得太厉害,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而且阿追也近乎自虐一般极力克制,若非意外走火入魔,恐怕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内情。
现在这骑虎难下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