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深来了,江阿姨您请进。”赵医生起身,很礼貌地给江淑因搬了把椅子,“您坐这里。”
“真是麻烦你了小赵,这么晚了还在加班。”江淑因坐下。
“您客气了,都是应该的。”赵医生四十岁左右的样子,文质彬彬的。
“我爸现在什么情况?”等他们寒暄结束,谭叙深开口。
“去年来医院的情况你们也知道,这次比先前要严重一些。”赵医生推了推眼镜,神情莫名地严肃起来。
谭叙深心脏跟着往下沉。
“从事谭老这种工作研究的,身体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虽然做好了防护,但放射性物质会日积月累地渗透到身体里。”赵医生注视着他们的表情,思考该怎么拿捏话术,“这种慢性核辐射损伤,在研究人员身上还比较常见,江阿姨您应该知道。”
“……对。”江淑因心里五味杂陈。
谭叙深的爸爸,谭德林,是提前一年退休的,当时察觉到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没再继续工作。而谭叙深的妈妈,在谭叙深出生不久后担心夫妻两人都在实验室不太好,就转到了理论研究。
两人现在虽然退休了,但都还在研究所从事理论研究。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谭叙深眼底暗淡无光。
“现在出现了造血功能障碍,最坏的结果是白血病。”赵医生将真实情况告诉他们。
江淑因身体颤了颤,下意识地抓住了谭叙深的手。
谭叙深揽住她的肩膀,但手臂却像是沉重地失去了知觉,明明做好了准备还是无法承受。
“但这是最坏的情况,目前一切都还处于来得及的状态。”赵医生连忙话锋一转,“今天下午院长和我们开了会,这几天会做出来详细的治疗方案,院长说了,让我们用院里最好的仪器和药来给谭老调理身体,您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院长吗?是不是江阿姨?”
赵医生抽出几张纸巾,递给江淑因。
谭叙深接了过来,轻轻给她擦掉眼泪,在他印象里,很少看见她哭。
“谢谢你小赵……也谢谢方院长。”江淑因声音哽咽,她清了清嗓子。
“都是应该的,也谢谢谭老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做出的贡献。”赵医生说。
谭叙深思绪又变得恍惚,小时候也是这样,他们总说父亲如何如何厉害,但他却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现在长大了,他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方院长是谭父的朋友,几十年的交情了,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