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确实是一种奢望。
当一座原本人人阳寿有定的天下,出现了练气士,天地面貌和内里气质,就都会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根本的,还是出现了一种隐蔽的“正统”之争,这就涉及到了高君想要知道的文与和实与,更涉及到湖山派能否名正言顺。
书海浩瀚无垠,三教学问,加上诸子百家,何止千经万传。
陈平安娓娓道来,高君认真聆听。
山道有浑朴一亭,匾额“松籁”二字。凉亭周边古树皆合抱之木,树荫葱郁,滃滃翳翳,风动影摇,山亭如在秋水中。
旁有溪涧潺潺,清流萦回,有老松偻背而立,树顶枝叶尤为茂盛,绿叶倒下如青色小幢,水声出乎松叶之上下,犹如天籁。
行人登山,在此小歇片刻,眺望远方湖景,视野开阔,心旷神怡,眼界光明。
高君就邀请陈平安在此停步赏景。
当年连同陈平安在内的那拨“谪仙人”,春潮宫周肥,鸟瞰峰陆舫,游侠冯青白,镜心斋童青青,樊莞尔,准确说来,这两位其实都是太平山黄庭。
照理说,撇开陈平安的误打误撞进入福地不谈,像陆舫和黄庭,本该在这座天下,如鱼得水,却反而是拖泥带水的处境,各自破境速度,甚至可能还不如浩然天下,至少未能赢过丁婴、俞真意这样的本土人氏,大概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了。
对待看似占据先天优势的外来户,“老天爷”总是不那么中意的,或许这也算是一种“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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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晋国与松籁国接壤的边境线上,有一古城,历来便是鱼米之乡,城南辟一水门名为葑门,城外多水塘,芦苇、荷花荡,故茭白、菰米和菱角等时令美食多由此门入城,而城内士女、豪贵子弟,踏春郊游或是荷花盛开时,便倾城而出,乘船汇集于荷花荡一带水域,各色画舫小舟雇觅一空,楼船为经画舫为纬,密布水上,来往如梭,船上女子皆妆容精致,争芳斗艳,游冶子弟一掷千金设置船宴,两岸又有文人雅集,中人之家无力雇佣画舫泛湖游览,在岸上走马探花,亦是赏心悦目之事,故而常有贫寒少年稚童,在此时节,专门以捡取佳丽遗落在水、岸上的绣鞋为营生。
距离那处荷花荡不过半里路,有一处村野浆坊,晒谷场晒着雪白浆块,河边有临时聚集售卖鱼虾鳖蟹等水货的鱼市,与那湖中船舫攒集的景象相比,这里就显得格外僻静且寒酸了,但是偏偏有一男一女,与这般景象格格不入,一路上惹来浆坊师傅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