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普微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

皇上继续说：“你刚才问的那个问题，朕的答案是无论是谁，去查就是，查他个清清楚楚后立刻来禀报朕，朕也想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如此猖狂。”

“微臣领命！”

“程爱卿退下吧。”皇上说，“好好琢磨朕刚才说的话，身为臣子，最重要的是什么，你到底忠于的是谁，程爱卿回去好好想想。”

“微臣告退。”

程少凛推出了乾清宫，西暖阁的炭火烧的很旺，只穿单衣都不会冷，可他觉得仿佛置身冰窟一般，那种冷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怎么都暖不热。

到了皇宫门口，齐湖正在等他。

“程大人，属下查到了，那个外乡人名叫季雨绮，丹州人，父母双亡后就去庄子沟投奔亲戚，没成想遇到了那场大火，他到的时候火基本已经灭了，惊慌之下就直奔京城，报了官。”

“身世来历可有可疑之处？”

“并无，家里是开油铺的，身世清白。”

程少凛摩挲着手里的剑，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可一时间又不知道是哪里的问题，只寒着脸不语，片刻之后，他才问：“那人进京之后是直奔京都府的？”

“是。”

“先将人转到锦衣卫大牢。”

“锦衣卫大牢？”齐湖不可置信，“他人在京都府，而且他不是犯人，转到锦衣卫大牢不合适吧？”

“转吧，我有一种直觉，这个人的身份没那么简单，转到锦衣卫大牢，也是一种保护，季雨绮必须看好了，不能出任何意外。”

“是！”

“这件事你亲自去办，别人我都不放心。”

“属下这就去。”

齐湖领命去了，程少凛上了马，然而他却没有打马，只是任由马儿慢悠悠的行走在街道上。

寒风劲吹，吹醒了他的思绪，刚才乾清宫里的对话，再次萦绕在他耳边，他原本只是一介平民，后参军立了功，一步步往上爬，又突遭变故成了残疾，恢复后再次重新上战场，立下了千古奇功，他也因此一举成名，成为朝中重臣，成了皇上的心腹。

从一开始，他心中所想所思的都是为了天下百姓，要为芸芸众生而做官，心系百姓，心怀抱负，可这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他就看到了现实的残酷。

京城命案多发，但只要死的不是重要人物，京都府的人也都是敷衍了事，匆匆结案，谁会真的在乎那些草民的性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