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提高警惕,放下木桶,捡了个石头扔过去。
石头砸到黑影上,一动不动。
我小心挪过去,低头看,是一个人。
准确说,是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我想到督军的叮嘱,立即缩回脑袋,往后退了两步。
提起木桶,连花瓣也不装了,跑回小阁。
我后背抵住门,阻隔外面的风雪声。
屋内热气氤氲,与屋外的天寒地冻截然相反。
我坐在木椅上,拿出帕子刺绣。
边绣边想着灌木丛里躺着的那团血模糊的人影。
正值寒冬,一夜过去,那人血没流干也会被冻死。
想到这里,我再也绣不下去。
放下帕子,拿起手电筒,鬼使神差的一脚踏出大门,再度走进院子。
屋外冷风一阵阵吹过。
我裹紧大衣,停在灌木丛前,蹲下身子,小心戳了戳他。
“你还活着吗。。。”
见人影一声不吭,我抬头看着天,连半颗星星都无,好似连老天都在嘲笑这个人的命运。
片刻,我伸手抱起人影,是个男人。
衣服破破烂烂,满脸血污,,除了能看出是个人外,别的什么也看不出。
我勉强扛着他回到小阁,将他放在床上,端来一盆温水,小心擦拭他的脸。
灯光下,终于可辨五官。
不是督军的儒雅,也不似沈枭的俊美。
男人轮廓硬挺,皮肤较深,乌发凌乱,唇色淡白,微阖的双目下一片青黑。
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鲜血浸湿,皱巴巴黏连在皮肤上。
我小心揭开他褴褛的上衣,或者该说血衣,不禁吓了一跳。
发达而结实的胸肌上,布满各类刑具的伤痕。
有鞭伤,烙伤,刺伤,新伤横在旧疤上,血肉外翻,鲜血染红了床单。
就连昏迷时,男人的双手都紧紧握成拳,可想而知经受过怎样的折磨。
我好不容易分开他的拳,看见他右手的食指被人砍断,其余九根手指的指甲也被拔掉。
我心里一紧。
都是玩枪的,砍掉食指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我虽然在缅北见惯了各种刑罚,可这么严重的还是头一回见。
里里外外检查后,我松了一口气。
都是些皮外伤,没伤到内里。
用刑的人很懂人体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