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之一字,创造的奇妙。
心里有着一座坟,心上住着未亡人。
或者简单明了,心死了,谓之忘。
顾西冽便是如此,他的心里被佛头匕首捅了一刀,透体而入,匕首被拔出来扔到了手术盘里,一声‘咣当’脆响,等他再度睁眼的时候,他忘了。
忘了自己如何受伤,也忘了很多事情。
比如他记得他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叫小葵花,可是长什么样却不记得了。
上半身裹满了纱布,顾西冽半倚靠在床头,脸上的神态冷凝,他像是一块冰,在最低温的状态里,凤眸里都是零下触之即死的黑。
“你说小葵花马上过来了?”他薄唇微张,声音平板的问向病床边站着的人。
病床边站着的是何遇和江淮野。
江淮野同样是个病号,身上还打着绷带挂着水。
“来了,马上就来了。”江淮野跟何遇短暂的对视了一眼,便立马回着话。
然后便是沉默,逼仄的沉默。
顾西冽在翻看着平板电脑上的财经新闻,看着最新的股市动荡以及查看特助发过来的一大堆资料。
约莫十分钟过后,病房门被敲响了。
“进来。”江淮野喊了一声。
病房被推开,身穿碎花长裙的女人缓缓走了进来,高挑的身形,天鹅般的脖颈,优雅的姿态以及脸上愉悦无比的欢欣微笑。
“阿冽,我来了。”
司徒葵袅娜而来,声音温柔,是男人疲惫时最想要的一抹添香红袖。
顾西冽没有抬头,而是兀自查看着平板上的消息。
何遇低头提醒了一声,“人来了,你刚刚不是闹着要见吗?”
顾西冽抬头,瞳孔是最纯正的黑色,像墨玉,流光深沉。
他看着司徒葵,像是在打量和分析一桩让人苦恼的商业并购案。
司徒葵脊背都僵硬了,但是却暗地里挤出一个最自然的微笑,“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
顾西冽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扔到了一边,眼眸微微眯了起来,“你就是小葵花?”
“对啊,我复姓司徒单名一个葵字,小葵花这个小名还是你给我取的,平时就你喜欢这么叫我。”司徒葵眼里都是温柔和娇嗔。
她像个不知世事的少女,身上还有着纯真和娇憨的甜味儿。
顾西冽盯着打量了她半晌,忽然开口说了句,“把你身上的裙子脱了,很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