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她哪里会担心自己了。
是顾雪芽啊,是顾雪芽这个年华正好的姑娘,就因为她的一时疏忽和不察,竟是要成了一个残疾人了吗?
自责,歉疚,后悔……
无数情绪如大海浪涛扑面而来,将她湮没,让她无法挣扎,窒息无比。
夏音离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忽然门被推开了,她转头看去,随即脸色一整,礼貌的打了声招呼,“汪夫人好。”
汪诗曼头发散乱,妆容也花了,唇上的口红色调都脱落得差不多了,露出黯沉的唇色。
她身上还穿着那套玫红色的睡衣,只是外面松松的罩了一件貉子毛皮草,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憔悴。
汪诗曼看了一眼夏音离,想了半天,语调有些生硬道:“你能出去一下吗?我想和宋青葵单独说两句话。”
夏音离微皱了一下眉,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宋青葵,有些迟疑。
汪诗曼没耐心了,催了一声,“请你出去吧。”
宋青葵朝着夏音离绽开一个微笑,小声道:“出去吧,我饿了,想喝点粥。”
“哦哦,好,我马上去买。”夏音离见到宋青葵总算是向她提要求了,立马眉开眼笑的出去了。
夏音离离开病房过后,汪诗曼便走到门口抬起手指把门反锁了。
宋青葵心里倒是有底,知道汪诗曼不会在这种地方对她乱来,所以倒也不发怵。
汪诗曼拖了一个椅子到病床前,缓缓坐下,她低着头拨弄着自己指甲上的花纹。
那是昨天下午才去做得珠花指甲,华丽无比,在灯光下都会反射出阵阵流光,但是现在那些珠花上却有些泛红,破坏了珠花的颜色——
是血迹,顾雪芽的血迹。
她在救护车上捂着顾雪芽不停流血的头,一路到了医院,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洗个手清理一下。
房间里只有空调呼呼的吹着暖风的声响,还有汪诗曼拨弄指甲珠花的声音。
她沉默了好半天,才是开口道:“雪芽受伤挺严重的,耳朵也……”
她似乎是无法说出那个字眼,嘴唇张张合合几次,像是电影忽然出了错,没了声音,只剩下一出滑稽的默剧。
片刻后,她的那些温情从眼里慢慢消失,只剩下赤红的血丝,狠狠的盯着宋青葵,声音从齿缝里蹦出来:“你就是个灾星,是个祸害,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宋青葵!我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遇到你!”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