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前,双手拼命的将那些泥土聚拢,眼里似生了刺,泛着酸,泪意上涌。
“对不起,对不起……”
她嘴里不停的念着,手指小心翼翼的将那些泥土拢到跟前。
顾西冽眉头紧皱,不愉的‘啧’了一声,“一盆花而已,你在干什么?”
宋青葵充耳不闻,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小雏菊,那抔黄土啊,西山上的黄土啊,她的陈伤,她的梦回,她永远无法拥抱的孩子!
唇齿紧咬,颤,不停的颤。
泥土太细,散在地毯上根本就收集不完全,好些都陷进了波斯地毯的编织的缝隙里。
编织的华贵繁复的地毯此时此刻在宋青葵的眼里却像是长大了嘴的恶魔,让她无比痛恨,她用指甲抠,指甲抠在地毯上发出‘嚓嚓’的闷响,可是——没用。
刮不出一星半点儿了。
顾西冽腿一跨,到了宋青葵的身旁,手掌捏住宋青葵的手臂,咬牙切齿道:“你在干什么?给我起来,一盆花而已,你想要多少,我马上就让人送来!”
他说着,越发不解气,抬脚猛然踩下,将那朵小雏菊碾得粉碎。
宋青葵愣住了。
她忽然就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有泪珠悬在鼻尖,颤颤落下。
片刻后,她轻轻的说了一字,“滚……”
“什么?”顾西冽没听清。
她抬起头,双眸猩红,尖叫道:“滚啊!我叫你滚啊!”
宋青葵将钥匙放到了桌子上,发出‘咔’的一声响。
她对于顾西冽的情绪一向敏感,问这问题,怕是来者不善了。
“出去见个朋友。”
宋青葵语气放缓,淡定的回答。
“朋友?什么朋友?谈情说爱的朋友?”顾西冽微微侧身,手指轻轻拨弄着一旁的东西。
宋青葵的瞳孔骤然紧缩,她这才看清楚,他拨弄的是那盆小雏菊——
她放在床头,藏在心里,承载了许多不可说的那盆小雏菊。
小雏菊的花瓣在顾西冽的拨弄下颤颤巍巍,顾西冽的声音没有起伏,说道:
“这盆小雏菊开得挺好的,你照顾的倒是不错。”
宋青葵喉头微动,却是极好的克制了自己细微的神态和表情。
“你把我的花搬出来干什么?”
顾西冽抬眼,灯光温柔,他眉眼却带煞,声音平静的透露着另一种心惊,“我在问你话呢,见哪个朋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