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妈妈关上门服侍陆老夫人吃药,等她平静下来,才敢继续说葛宝儿的事。
“表姑娘既然已经在那家人流放之前脱了奴籍,也算自由身。”
“虽然丢了身契,不能证明她赎过身,但是村里的人都知道她养父养母为她赎了身。其实有人能证实,事情又过去十几年,也不大要紧。”
陆老夫人叹了口气,说:“追根究底起来是不大要紧,我实在是气他瞒着我。”
所以当听到严妈妈的儿子说,葛宝儿小时候被拍花子拐到澧阳,曾经在一家官宦人家里做过丫头,那户人家后来因为犯罪流放,葛宝儿差点就是罪臣家的奴婢。
她一下子就吓昏过去。
严妈妈道:“世子也不是有意瞒着您,要是她还没脱奴籍,世子也不敢不说的。”
陆老夫人闭上了眼睛。
严妈妈继续道:“说起来她打小就有本事,一家府里好多个丫头,她养父养母偏偏千方百计赎买了她。”
“还含辛茹苦地养大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她在澧阳又遇到咱们世子,不知道哪儿那么大的福气。”
陆老夫人冷笑道:“从小就是个狐媚子!谁知道用的什么手段迷惑了那对老夫妻!”
严妈妈笑笑。
她不赞同老太太的看法,葛宝儿那么小就能想办法脱离奴籍,其实也不算什么坏事。
人嘛,要是不是生活所迫,谁还想为奴为婢的?
要不是为了儿子孙子的前途,她现在也不肯当奴婢的。
陆老夫人感叹道:“能娶到云婉,真是争流的福气。以后家里大小事,都要多听云婉的。”
“老奴也觉得夫人十分深谋远虑,家里的事您大可以放心都交给夫人。”
陆老夫人点点头,道:“葛宝儿的身契不见了,还是要提防以后有人拿这事做文章,陆家绝不可能为她担这个麻烦。”
“让她重新签了身契纳为贱妾,她也没话说。以后随意打骂处置、驱逐发卖,不过凭主母高兴。”
严妈妈道:“以后她的生死,就握在夫人的手里,她再也翻不出什么浪来。您也可以彻底放心了。”
陆老夫人实在是累了,点了点头,再不想说话。
她推开药碗,说:“这药我不想喝了,你拿出去。”
“老奴拿去厨房热着,等您想喝的时候还是得喝。听大夫的话身体才好的快。”
闹了一大场,陆老夫人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