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微微挺直了腰板,加重了语气说道:“并非是本官不近人情,只是你师兄杀害刘小姐,人证物证俱全,杀人偿命,自古天经地义,本官身受众民所托,自然要秉公办理。”
见赵冕往这边侧目,县官又道:“不过本官念你与你师兄感情深厚,特允许你去见你师兄一面。然后本官再于你一些银子,你从哪来,回哪去吧。”
意思是他作为一个县官,已经仁至义尽了,要顾子柒莫要再做荒唐事,省的惹一身麻烦。
顾子柒却冷哼一声:“人证物证俱全?大人可曾传唤过刘府的所有人盘查询问?可曾让仵作验尸?罪犯可有认罪?”
县官额上竟凝聚出一滴冷汗,不过是区区小姑娘的三个问题,他却一个都答不上来。
“这……”
这时候赵冕的视线终于放到这边来了,他面上无甚变化,但周身气势却有细微变化,县官心虚,生怕赵冕开口。
然而该来的还是要来,在县官忐忑的心情中,赵冕发问:“若你不能给出一个合适的回答,那此案确实另有蹊跷了?”
县官面上大惊,忙解释道:“并非如此,那刘家小姐死后,刘府的人发现新郎出逃,倘若他未杀人,便不会逃,刘府丫鬟也指认凶手就是李春霆。
至于验尸,那刘家小姐毕竟是清白姑娘,衙门的仵作都是老男人,这……有辱姑娘家清白。还有就是……李春霆嘴硬,硬是一言不发,在下想他是心存侥幸,以为咬紧牙齿不招供便拿他没有办法。”
他这么一通解释,自以为合理,甚至有几分暗自得意。
但顾子柒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上位者给下面的人施压一般。顿时让县官心生战栗,下一瞬他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只是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有那样极具威严的眼神。
赵冕在一旁,却将这一幕看得彻底。他视线落在顾子柒身上,神情越发添了几分探究。
顾子柒瞧着县官那一身黛绿官府,只觉得刺眼。此人空拿朝廷俸禄,被称作父母官,却不是真正为百姓谋福。这样的人,眼里只有利益罢了,又岂会在乎他人死活。
“朝廷律法,若要给罪犯定罪,必须具备三个条件,认证,物证,以及罪犯完整的供述,大人对前面两个的解释差强人意,但后面那一条,却足以让这个案子再审过!”
此时县官也后悔啊,那时候他没想到这件事还会横生枝节,便没有对李春霆严刑逼供,让他画押,直接将人粗粗审过一遍,仍在牢房里,就等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