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沿线的百姓们答应不答应。”
长卿哑口无言。
小墨说的很有道理。
但是长卿不服。
“你怎么做到让沿线百姓与铁轨骨肉相连,合为一体?”
“这还不简单?”小墨一字一顿的说道:“只要让他们获利,源源不断获利就行了,铁轨代表的不是攫取,不是剥削,不是压榨,而是像河流一样滋润着两岸的农田。他们的生活随着铁轨提升,他们的命运随着铁轨改变,他们自然会发自内心保护铁轨。”
“有多发自内心?”
小墨双眼眯起,沉默许久。
最终,他说道:“必要时刻,他们会心甘情愿趴在地上,用脊梁当铁轨,托着列车跨沟过坎。只是,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出现。”
长卿心中震撼了。
他与王建相视一眼,沉默无言。
三军用命,将士效死。
然而,这只是一句场面话。
怎么用命?为什么用命?
怎么效死?为什么效死?
现在,他们都有了清晰的认知。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理所当然。
没有谁生来就必须为别人死。
唯一能让人们毫不犹豫去死的,唯有自己。
为了自己的利益。
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
家庭、乡土、宗族、族群、国家……
这些朴素的事物融汇到一起,就成了信念、理想。
长卿开始审视自己。
审视自己的道。
将士用命,无需严苛的军法,无需卑劣的权术。
无需用“怯战者耻”去洗脑。
为将者不用再欺骗手下士兵。
他们可以坦诚的告诉士兵——这是一个必死的任务!
长卿盘腿坐下,开始领悟。
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向远处走去,将庭院留给长卿。
小墨双手插入光屁股小孩腋下,将其高高举起。
小屁孩蹬弹着短腿想要下来,却没能如愿。
很快,庭院中就只剩下“呼呼”的破风声。
列车风驰电掣。
精密的齿轮飞速转动。
声音拉远,又拉进。
仿佛一道道不断渐变的曲线。
这个曲线不断上升、下降。
在长卿脑海中勾勒出高低不同的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