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墙角下的尖刀一一拔掉,只留下穿透贺锦年脚掌的那几把。
二三十厘米宽的刀子双双穿过脚掌,若后期不好好护理,兴许这辈子都会落下残疾。
“太太,您先下来,”保镖从贺锦年手中接过浑身轻颤的江柒时,贺锦年狠狠松了口气,重量减轻,脚下的疼痛感消失大半。
江柒这人,从不是什么有良心的人,是与非,在她这里,分的清明。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贺锦年当初心慈手软留下来的祸端。
他今日受的痛,都是为当年的事情买单,可她呢?
救她一事,她若是心慈手软一点,算他个功过相抵,她若是追根究底。这都是他活该。
江柒扶着保镖的胳膊,站在外围,看着他们处理贺锦年脚下的伤,平静的眸子落到贺锦年身上时,四目相对,冷淡、失望,不悦,灰心,种种情绪在江柒脸上上演。
贺锦年看着,只觉得心惊胆战。
那种即将被放弃的恐慌感让他莫名出了一身冷汗。
男人梗着嗓子,喑哑开腔:“柒柒……”
江柒平静的脸面上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
凝着贺锦年的目光,像是在审视一个无期徒刑的杀人犯。
贺锦年伸手,想触碰她,却被江柒躲开。
不动声色的退后那一步,意味着什么,已经了然。
“大小姐,”陈示下来,就看见这一幕,脚程加快走到江柒身旁,脱了身上外套搭在她身上。
温暖袭来,江柒脑子也开始运转。
“送我去医院。”
“柒柒……”贺锦年见人扭头就走,没有丝毫的迟疑,扶着保镖的手将自己的脚掌强行从尖刀上扒出来。
蹲在他脚边的保镖躲闪不及,鲜血喷溅了一脸。
夜幕中。
天色被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像是在告知众人今日天色不明朗。
贺锦年顾不上脚上的伤,三五步追上去,一步一个血印,指尖触碰到江柒的瞬间,被人甩开。
刹那间,男人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栽倒在地。
他匍匐着,看着江柒离去。
撕心裂肺歇斯底里地喊着江柒的名字。
往日里西装革履,出没高档场所的商界霸主,今日像是一条在岸上挣扎了许久的鱼,得不到水即将枯死。
“柒柒…………”
戴着素色婚戒的掌心抓着地砖,挠出道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