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狼狈,他手上的伤原本就没有处理,在经过大力开凿石门之后,那伤口已经裹满了石灰。
即便离得很远,我也能看见那上面裂开的痕迹。
像一双从生死极地里挣扎求生,皴裂腐败的人的手。
比我曾经在王府看见他了无生息躺在床上,还要可怜上几倍。
今非昔比。
从前我总是心疼这个人,他就是手上被蚊子咬,在演武场上刮破皮,我都要心疼上许久。
但现在再看,除了觉得他活该,竟然还能感觉到快意。
只有他不好过,我才能觉得好过。
我原也没想过,有一天我会恨他到这个地步。
萧牧野看了我与陆凝也一会儿,收回眼神,到水潭边洗净了手。
又洗了一把脸。
原本高处在不停地往下填土的声音暂时消失了,清水的回声显得更为空灵。
“王爷,我渴了。”孟冬宁蹲在萧牧野身边,可怜兮兮地:“我够不着水。”
她的肚子太大,蹲下身时被挡住,要伸出去的手也够不到水潭的水。
“七个月了。”我突然听见萧牧野看着孟冬宁的肚子说了一句。
是七个月了。
孟冬宁与萧牧野圆房到确诊身孕,距今整整七个月有余。 。
我压下纷乱的思绪,低头掏药瓶。
不顾陆凝也的阻止,我像深潭那次那次一样,强行解开他的衣衫。
伤口果然裂开了,往外冒了血,衣服被糊成一片。
我上完药,重新替他包扎完,又塞了两颗药丸到陆凝也嘴里。
这次没再抗拒,陆凝也居然直接咽了。
“殿下不怕我也心思不纯,想要你的命么?”我有些苦涩地道。
他原本已经阖上眼,此时微微睁开,嗤笑了一声。
不知笑什么,总之看不起的意思很明显。
“你可以试试。”他说。
如果是信任,陆凝也给的太多了,多的我有些惭愧,明明我左瞒右瞒,是最不诚实的人。
不远处萧牧野终于凿出足够孟冬宁穿过的宽度,将她扶过门。
两个人极为狼狈地站在一起,目光投向我和陆凝也。
萧牧野只看了陆凝也一眼,继而盯着我。
我毫无所觉,用沾湿的帕子替陆凝也擦拭脸上的灰尘。
这张脸太矜贵,我连力气都不大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