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看上去又不大乐意。
我猜累了,不想猜了,可我又走不掉。
很奇怪,他坐在位子上发了一会儿呆,居然开始动手收拾桌子。
烛台上落了一堆蜡,像谁的眼泪。
我以为他会回去继续洞房花烛,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
但他却神经地将桌子收拾成我平常摆放的样子。
——或许我也不是什么都没留下,起码这四年里,习惯会刻入他的骨子里。
这个时候他应该是有一点儿想起我了吧。
毕竟我不在了,都没人帮他收拾桌子了。
萧牧野,你丧偶了。
没等我想完,萧牧野竟然开门出去了。
——他要回孟冬宁那儿了。
我一点儿也不想去,他们亲热的画面,对我如同凌迟。
可是他去的竟然是我出乎意料的地方。
我们的卧房只需穿过一个回廊。
主院是他分府后一直住的地方,后来我嫁进来,便也一直住他房里。
看见熟悉的布置,我有些像回到龟壳,暂时觉得安全。
萧牧野不知搞什么,新婚夜不回孟冬宁那,却回了这儿。
三日没有回来,布置一如从前。
桌上有我离开前插好的芙蓉花,床边放着我没做完的针线。
我想绣个小肚兜的,芙蓉花只绣了一半。 。
孩子,最可惜的就是这个孩子。
我盼了无数日夜,终于盼来,可还未来得及显怀的孩子。
腹部空空如也,萧牧野你的心,真狠。
“她的性子怕是不容易认错,何况孟冬宁真的甘愿为妾?”
侧妃再好听,也不过是个妾室,生出的孩子是庶出。
萧牧野这次很果断:“沈妙缇虽然在外强势,但很好说话,只需顺着哄两句,冬宁更是懂事。”
我第一次听他叫我的名字。
令我忍不住怔了怔,因为他从前只叫我王妃。
我叫他王爷,他叫我王妃。
出门应酬时,也曾被打趣过,说我们夫妻野趣。
我从前也以为这是情趣。
可今天我面对太多了,这不过是他随口一叫而已。
他可以亲热地叫冬宁,可他喊我时,是陌生冷情的沈妙缇三个字。
沐闻舟看了他一眼,喝光了杯中的茶,而后起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