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饭碗,章时年端着碗一口口地喂他吃。旁边几个老人吃完饭了,还没有走的打算,一直坐在那里聊天。可能店里没什么事了,老板也端着一碟花生米凑了个桌子。他们的声音不算小,起码陈安修听地很清楚,但纯正的越州方言,他听清楚了也没用,十句里有九句半都听不懂。
陈安修夹一筷子熏鱼,把刺剔干净,喂到冒冒嘴里,又低声问章时年,“你能听懂他们说的话吗?”总觉得那些人的眼光总往他们这边扫。
“能听懂一点。”那些人也是有趣,当着他们的面就在讨论他们,说些看着眼生,是不是章园出来的,再就是些章家四处流传的八卦。他也仅能听懂个五六成。
“老爷子不是这里人吗?你们在家里从来不说家乡话?”
“舅舅很小就跟着父母去上海了,家乡话他能听懂,说地不是很好。”
“原来这样,那你听懂的那一点里,他们在说什么?”
章时年盯着他的嘴角看说,“说你的胡萝卜吃到脸上了。”
“不会吧?”陈安修抽张纸巾抹了一下,“还有吗?”
“没擦下来,你靠近点。”
陈安修不疑有他,乖乖地探头过去,章时年用给冒冒擦嘴的纸巾极快地在他唇角上擦了一下。
“好了吗?”
章时年笑了笑,“恩,好了。”
这时,就听窗外有人说了句,“简直太不像话。”
这字正腔圆的,想让人听不懂都不行,陈安修不确定是说他们,向外扫了一眼,就看到不远处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人扶着一个干瘦的老头,话应该是老头说的,此时正望着他们。难道还真是说他们的?好像也不认识啊,那他一副悲愤交加的表情摆给谁看?
“还是你认识?”
章时年很冷淡地瞥了一眼,低头继续往冒冒张大的嘴里喂面条,“不认识。”
那老头听章时年说不认识他,气得眼看着就要厥过去,旁边的年轻人又是拍背又是顺气,好一会才把人安抚下来,之后那年轻人看向章时年,似乎有话要说,见人没有任何表示,温声哄着那个老头走了,老头临走之前还重重地哼了一声。
“他们往章园那边去了,这老爷子气性不小。”他不至于连这点眼色都没有,他不知道那老头是谁,可他确定那人大大地犯了章时年的忌讳,章时年这人表面上看着谦和,其实骨子里极傲,很少有人能让他真正看在眼里,季章两位老爷子占着父亲和亲舅舅的身份,尚且不会直接触其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