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的容颜,如远山般疏阔。
苍白的唇紧抿,不笑时冷而疏离。
鱼西珩动了动眸子看向他,薄唇轻启,眸光寒冷至冰点。
“怎么,来兴师问罪?”
宫里刚出了事人就来了,很难不让人多想。
黄公公吓得脸一下子就白了,他就差没跪着了,急着解释,“哎呦,大人您说的什么话,皇上心里向着谁您还不清楚吗?”
鱼西珩掀起眼皮看他,扯了扯唇,笑意未达眼底。
他在外面查案,妻女却被叫到皇宫里出了事,还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
皇上向着谁他心里怎么清楚。
“是皇上让咱家来的,皇上交代让您最近先将白虎交给翼王殿下送出城,他已经在城外为您找好寄养的地方了,等风波平了再送回来。”
黄公公硬着头皮说完后,没听到什么声音,又是一阵汗流浃背了。
难啊!太难了!
刚才送杨夫人和湫湫小姐回家的太子回去找皇上复命时,那脸上勉强撑出来的笑比哭还难看。
连太子都落不到好,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太监了。
黄公公擦了擦额头的汗,被这冗长的沉默弄得心慌不已。
“大人?”他壮着胆子喊了一句。
鱼西珩面色平淡,像是平日里与人讨论天气那样漫不经心,如果没听到他说的话,黄公公会大大松一口气。
“不劳他操心。”
完了,这是还在生着皇上的气。
这件事也是皇上的疏忽,所以他得替皇上哄着。
黄公公觉得自己真是太难了,一个太监总管还要肩负着替皇上修复君臣关系的任务。
他想都没想扑通一声跪下了,伸手拉着鱼西珩的衣摆,语气恳切又焦急,“大人,当时皇上被御史大人缠住了,门口当值的太监也悄无声息地被换成了太后的人,皇后娘娘的人被堵到门外,陛下也没收到消息,现在陛下气得病都犯了,刚见完御医这慈宁宫又出了事……”
他顿了顿,接着说,“太后娘娘的身子被啃掉一半了。”
鱼西珩挑眉,薄唇微勾,他问:“死了?”
黄公公吓得脸白,拼命摇着头,年过半百的人差点被吓得哭出来了,“没有!”
我的大人啊,求求您不要再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了!奴才这小心脏受不住啊!
刚在心里祈祷完,他就又听到那道带着轻嘲和凉薄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