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离别的时刻,阿鹤笑问:“怎的,终于能出去了,有何感受?”
蝉奴没有回答。
两刻后,混混沌沌的他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孑然一身,衣衫褴褛。热闹平和的烟火气直往口鼻钻,而蝉奴抬起布满血痂的手,按了按凸起的喉结。
“……很甜。”
他迟缓地回答了阿鹤的问话。
***
许是万事冥冥注定,不需傍晚,姜晏就收到了蝉奴与宿成玉见面的消息。
近日似乎再没什么忙碌事,她便去找叁娘用晚饭,检查了一番叁娘的吃穿用度,勉强满意地回了西院。
球球依旧黏人得紧。找程无荣看过,的确是发情了,如果不好好处理,容易旧伤添新病。
姜晏逼着程无荣配药,配减缓猫儿症状的药。程无荣苦不堪言:“我个给人看病的大夫……”
姜晏:“少废话,你自个儿说过的,神医妙手,包治百病。”
程无荣一寻思,行,他还真放过这种大话。
只能唉声叹气地钻研新药。
“其实,娘子若能狠狠心,冒点儿险……”他诚心诚意建议姜晏,“我可以给球球开腹,把它孕育子嗣的部位切掉些,一劳永逸。”
姜晏没答应。
“我比较喜欢把你的那根玩意儿切掉。”
她说。
程无荣笑得眼睛成了细线。
改日,沉知婴送来请帖,邀姜晏登门叙话,试他做的新胭脂。
婴娘不仅才华横溢,女儿家的手艺也颇为出色,每每制胭脂做香粉,城中贵女赞叹不已。
姜晏不缺胭脂。
她正在最好的年纪,哪怕不涂脂抹粉,面容也足够娇艳。
但沉知婴自那日暖阁被姜晏压着玩了之后,回去病情便加重,恹恹躺了许久。如今身体转好,殷殷切切地请姜晏过去,姜晏似乎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她已经不怎么讨厌他了。
既然沉知婴不觉得彼此关系难堪,还敢邀她见面,那就见罢。
姜晏打定主意,带着朱鹭和阿蘅去沉家。
大病初愈的美人在花厅候着,肩头披了件月色的绸衫,莹白的手指抚弄月季湿漉漉的叶片。
姜晏进来时,他呼吸微微变化,指间的薄叶瞬间撕裂,挤出晶莹滑腻的汁液。
“晏晏。”
沉知婴上前,不顾周围婢女在场,笑着握住姜晏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