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沿着她的鼻梁落下,抵上嘴唇,可能是多日没喝水,女人的嘴唇带了一些起皮的干涩,他看过两眼,蹑手蹑脚用棉签沾着水,轻轻点缀。
这些动作他已经做的无比熟稔。
因为水,她的唇色恢复些许的血色。
陆臣眼眸深深凝视着面前的人,半晌微微低下头,他的唇落在她的指尖,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他缓缓闭上眼,呼吸都是极其克制的放轻。
好像又回到了那几个月。
稍稍一动,就是难忍的瘙痒和疼痛。
每天能够见到的就是佣人。
少数的时间才能见到家里的其他人,可那时候的他早就不想了,他只想见到应烟,问清楚为什么。
在疼痛和虚弱放大下的人的情绪是偏激的,是疯狂的,像是有一簇簇的明火在二十四小时、三百六十度无间隙的烧烤着他的心,将心头的情绪烧成愤怒、怨怼和冷嘲,哪怕是和应烟‘确定关系’,她百般讨好的情况下,他也会有这股情绪,甚至有时候会放任它们作上风。
人就是这样奇怪,失去了才会后悔,才会睁开眼看看自己当时做的有多过分。
门框摩擦地面的摩挲声。
陆臣抬起头,他给面前的人整理了一下长发,淡淡口:“什么事?”
“许助理过来送文件了。”陈三说。
陆臣:“放在桌上吧。”
陈三退出房间,许助理端着文件进屋,他分门别类的归置好,陆臣已然起身走到茶几前,他翻阅过文件。
许助理就站在他一侧,等他看完。
陆臣看文件的速度很快,他和许助理的交流也很短,像是一台高速运转处理器的机器,精准又无误,指出条条框框的错误和需要改进的地方。
很快,许助理就带着批注好的文件离开。
走之前,他看了一眼屋内。
男人坐回女人的身侧,他侧着脸,眼神低垂。
门被关上。
空旷的房间里,他的骨头一寸寸往下低,骨节分明的大掌紧紧握住应烟的手,声音几乎快要听不见:“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放任那些情绪,也不应该不尊重你的意见,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了,快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