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被暴君灌过,可这样自己灌自己倒是头一回。
她一边咳着一边灌着,就这么断断续续的,竟也喝干半壶酒。
沈瑶举着酒壶晃了晃,确定里头半滴不剩,才重新放回案几上,不过片刻,她胃里已像点了把火,浑身都跟着烧了起来,很快,就连所视之物都在眼前晃呀晃的。
酒后浑身都是胆,沈瑶摇了摇脑袋,想直起身,却是捂着肠胃头都抬不起来,“大人是否满意,可觉有趣?”
傅渊瞧着她被逼红的眼角,眯了眯眼,沉默着饮尽杯中茶,随手放下杯子,将她往前一拽,“就你这样,还差得远!”
她脚本就受了伤,又喝了酒,更是头重脚轻、站不稳,毫无防备被他一扯,重新跌在他跟前。
沈瑶昏昏沉沉的,忍着反胃点点头,心里也清楚她确实还差很远。
她红着眼睛仰面看他,目光飘忽、语气坚定,“没关系,我会去学!”
不过,此刻她实在是头晕,只想先休息一会儿。
傅渊眼看那脑袋点的点的没了动静,不过片刻,她整个人已软在他的膝头。
傅渊沉着脸看了眼被她压皱的衣摆,原是想试一试她,岂料这般不经试,他有些不耐烦地将她拎起来,打了横抱丢去里间雕花床上。
谁知刚要转身,却被她扯住了衣角,紧抓着不放,他垂下的眼里清透明亮,全然不似饮了酒。
傅渊想要抽出衣角,奈何她拽得死死的,实在无法,只好就着床沿坐下,侧过脸,目光不经意落在她脖间的咬痕上,顷刻那里头阴云密布,似能拧出风雨来。
本想就此作罢,偏偏她又自己撞上来,再忆起那久远而可笑的婚约,倒真是有些趣味。
可床上醉了酒的人全然不知,白如脂玉的颊边浮着红云,迷离的黑眸中泛着水光,一点樱唇娇红欲滴,口里还喃喃低语。
待七七八八落进耳里,傅渊沉沉的目光渐渐浮上笑意,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他伸出手抚上那截柔软的粉颈,恍然记起从前那个明媚轻快的影子,不禁神色复杂起来。
她的变化实在有些大,就像一件上好的瓷器被人失手打碎,眼前的只是重新拼凑粘黏起来的残骸,他实在想知道这残骸究竟会比从前坚固,还是轻轻一碰就再次碎成渣?
傅渊收回手,掰开她的手指,抽出衣角。
离去前,他在门口略略停顿。
“仔细看着。”
窗外的雀鸟声声清脆,几缕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