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一句，何曾当着众人的面被这般呵斥，她本就不服气，羞臊之下更是委屈。

曹鹿云回过神，慌忙捂住曹丹青的嘴。

曹峻上前几步，行拱手礼：“大司马，丹青年幼，口无遮拦，非存心冒犯，还请别与她计较，吾回去后，定要府中严加管教。”

说着又是一礼。

傅渊这才慢慢吞吞转过身。

沈瑶抬眸悄悄去看他，那眉梢眼角皆是淡漠，完全看不出怒意，她却更觉胆寒。

当初，政敌联合不少朝臣去高潜跟前弹劾傅渊，说他偭规越矩、目无法纪，在晋邺城恣意妄为、横行不法。

更有朝臣细数罪状，口若悬河，不想说得正起劲儿时，傅渊来了，径自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品茶，眼皮都不抬一下，面无表情听他们讲，有不符之处，还会出言矫正。

高潜寻欢作乐被打断，本就满腔不悦，听了许久，早不胜其烦，见到傅渊，索性将摊子扔给他，自己跑去继续花天酒地。

傅渊真还就耐着性子听他们说完，只淡然道，除皇帝旨意，其余礼法教条，他皆视为无物，至于那些朝臣，则以犯上作乱之名，诛了九族。

现在想想，高潜未必不知道自己被架空，或许沉迷于酒色，也只是寻求自保，他应是也没想到这个一直护着他、纵着他的人，到最后会将他权力蚕食殆尽……

腕上蓦地一热，沈瑶一个哆嗦，颤颤看去，如梦初醒。

“怎的手这样凉？”傅渊皱眉看她。

沈瑶抽了抽嘴角，六月天里，后背一股寒气驱之不散。

“不舒服？”

“没有。”沈瑶本能摇头，只想把手抽出来，却又不敢。

“那咱们进去？”

“好。”

沈瑶还是止不住发颤，他们是没见过，傅渊那么轻飘飘说出一个杀字之后，晋邺城里的鲜血染红了泗水……

傅渊顿了下，才对曹峻淡淡道：“此事，骠骑大将军不懂吗？”

曹峻明显一怔，神色复杂地看向曹鹿云。

沈瑶听得糊涂，还没反应过来，傅渊抓着她的手就往里走，再不看他们一眼。

沈瑶捏了把汗，与傅渊相处的这段时间，她能感觉到他与前世是有些不同的，可谁又能知道他何时会变成那副冷酷喋血的模样呢？

傅渊说过，有他在，就不会让她杀了高潜，就是因为他要借着高潜掌握大权吗？可他也说过他最厌恶的就是权力……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