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上车都不行。

坐在车上，冷风呼呼吹着窗外，她往外看一眼，手机叮咚一声响。

应烟低下头，一扫老旧的那台手机。

上面是梁时砚发来的消息，他把自己从手机黑名单拉了出来，还配了一张图。

他说：“你看上的就是这种男人？”

陆臣在图中和季姣姣对视，季姣姣低下头，羞涩笑着。

含情脉脉，挺配。

应烟什么都没说，再次将梁时砚拉黑。

车厢昏暗温暖，暖风工作，带来一阵又一阵的热气，但下一秒，车窗摇下来，冷风灌进，吹散一地斑驳的思绪。

骨节分明的大掌拿起香烟，相当熟稔抖落，星火飘摇，男人单手开着车，另一只手捏着烟，雾霭飘泊，遮掩住陆臣眼底晦暗情绪，一根烟很快燃烧到了头，灰烬碾灭在烟灰缸里。

车开到半路，重新下起了雨。

雨水洗刷着车窗，挡风玻璃有一下没一下刮着，云云灯光在此刻显得愈发缥缈，像是孱弱火烛一般，即将淹没在滂沱的雨夜里，和应烟压抑的心情一样。

喉咙滚动，应烟的视线缓缓从雨景里挪进车内，她看向陆臣。

陆臣没有看着她。

直觉告诉她，他的余光在看着她。

应烟顿了顿，声音尽可能平缓道：“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正好被梁时砚堵在消防通道了，但他没来得及做什么。”

话说出口，她又觉得有些荒唐，这需要解释吗？

以及，她解释了又有什么用，陆臣会信任她吗？

他都答应季姣姣了，给她陆家太太的位置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应烟心口泛出丝丝缕缕的凉意，她很明白，自己这是犯蠢了。

唇瓣稍稍抿紧，她轻声：“如果你要和季姣姣结婚，记得提前通知我，好让我有个准备。”

安静的车厢内仅仅只有应烟的说话声，和嘈杂的雨声。

整个天地都被雨夜淹没。

应烟闭了闭眼，将混乱思绪从脑海里挥去。

清冷声音响在耳边：“过来。”

应烟稍稍惊诧，侧头看过去，男人倾身过去，他手臂很长，按住应烟的后脑勺。

陆臣将车停在马路边，解开安全带。

应烟的声音被雨夜淹没，温度升高，又逐渐降下去。

指尖别开发鬓，她缓缓沉下呼吸。

模糊灯光远离，视线步入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