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柒伤得严重,又涉及隐剑门余孽之事,景隆帝派了褚渊过来,名义上慰问伤情,实则盘问昨夜详情,以及两名御前侍卫的去向。
沈柒早想好一套天衣无缝的说辞,说被几名血瞳刺客包围,与之一番恶斗,两名侍卫不敌,以身殉国,葬身河底。
褚渊派人在他指认的水域打捞,忙活大半天,什么也没捞上来。
又因火药库爆炸牵连甚广,朝廷六部都在忙于救灾,皇帝无暇他顾,褚渊也只能接受这个调查结果,匆匆回宫复命去了。
苏晏送沈柒回沈府养伤。把沈柒交予婢女们安顿好之后,他十分抱歉地说:“七郎,近来事务繁忙,白纸坊爆炸案我也要继续紧进,实在请不了假,待夜间再来看你。”
沈柒道:“该过意不去的人是我。如此忙碌的时候,没法陪伴左右,为你分忧解难。等过几日,这碍事的伤将养差不多了,我就去找你。”
苏晏薄责道:“扯淡,你这身伤是几日能好的?乖乖在家养伤,不要徒惹我担心。倘若被我发现,你没躺足一个月,又出来折腾,我饶不了你!”
沈柒笑:“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苏晏离开后,沈柒吩咐府里管事,去北镇抚司把他的两名心腹千户——石严霜和韦缨叫来。
房门一关,三人密谈起来。
苏晏走出沈府,独自坐上雇佣的马车,忽然觉得自己成了单打独斗的好汉。
好汉归好汉,但在习惯了有人作伴之后,独行总有些孤单。
七郎受伤休养,阿追不在身边,皇爷忙于国事,小爷……小爷在做什么?总不能还在太庙抄经吧。他前几日拜访李首辅,委婉提议由对方出面请太子回宫。李乘风也有此意,说会带头上疏,给皇帝和太子都递个梯子下。
还饶有兴致地与他聊起了陕西马政的相关事宜。可以看得出,李乘风也是觉得积弊已久之事需要风雷扫荡,是个虽年迈却不失锐气的改革派。
苏晏与这位内阁首辅兼吏部尚书,名义上是师祖和徒孙,实际上交情并不多,只因为殿试上对子引发打架一事,双方落下了“初生牛犊不怕虎”和“老爷子脾气真火爆”的初步印象。
之后,李乘风对苏晏的从政立场与行事手段都颇有几分关注,甚至对质疑苏晏的官员说出:“御史杀一两个贪官污吏容易,救一方政、活一方民难。换你去接苏清河的差事,怕是连他一半成效都不及。你要是不信,老夫这就奏请陛下,也封你个专理御史,山西的马政交给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