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一家子起身走到了门口的时候,豆娘的女儿忽然回过头来,看住张司九,认认真真的说了句:“张小娘子,您是我见过最认真负责的大夫了。”
说完,她就不好意思的跑了。
张司九愣了一下,好半晌才笑出声来。
她转头跟听云感叹:“多可爱的人啊。”
听云嘟哝:“他们这是怕你听了齐敬的,不给他们做手术了。”
反正他有点耿耿于怀。
毕竟之前这家人怎么不说这话?现在背着人说,谁能听见啊!
张司九扬眉:“听云你不对劲。你这个怨气很大啊——”
听云沉默片刻,才道:“骂名都是九娘你的,好处都是别人的。九娘你就是太心软了。就该让他们去太医署说去——”
“他们是病人,我们是大夫。他们给了诊金,就够了。”张司九笑笑:“至于名,也不是他们给的,是我自己挣的!至于别的东西,他们不做才是常态,何必放在心上。”
“医生嘛,只管治病。不管别的。”
张司九知道听云是替自己抱不平,觉得今日齐敬就差指着自己鼻子骂这个事儿,豆娘一家竟然没有一个站出来的。太不仗义。
她笑眯眯道:“今日请你吃条子。你就别气了。”
听云哼哼:“谁稀罕肉条子。我就想把肉条子糊在那个姓齐的脸上!偷师的时候,他怎么不敢吭声?这会儿觉得偷到手了,就能挺直腰杆了?”
张司九笑得不行:“好了好了,不值得生气的。”
听云长啸:“九娘你就是心太软!”
两人正说着话,又有病人过来,还没进来,就先惊讶了一声:“这么多鸡蛋怎么放在这里?也不怕被提走了?”
张司九和听云跑出去一看,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豆娘他们一家,还是把篮子留下了。
鸡没了,鸡蛋都在。
显然,他们也听进去了张司九刚才的话,所以才没把鸡留下。
看着这一篮子的鸡蛋,张司九有些无奈,又笑着冲听云扬了扬眉:你看,做的事情,不都是没有回报的。
听云脸色好看很多,“那看来,他们还是有点良心的。”
一转头,他就跟新来的病人介绍起鸡蛋的来历。
那病人病没看上呢,就先听了一肚子故事。
最后干脆连自己来干嘛都忘了,听得兴致勃勃的。
张司九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