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五日了。”
午门外,在凌晨将褪的夜色中等待了许久的朝臣们,刚刚从传旨內侍口中得到了“今日罢朝”的旨意,不少人叹着气散去,剩下的三五成群,交头接耳。
“我听说,圣躬近来不安哪!郑大人与太医院汪院判交好,可曾有所听闻?”
“太医院那边倒是没有什么大动静。皇上的确素有头疾,不过都这么多年了,偶尔发作发作,也不算什么大病吧。”
“皇上御极十七年来,非大病痛从不罢朝,何曾见过这般怠政!”一名文官说到激动处,手里的笏板都颤抖起来,“莫不是我等之前集体上疏,惹得圣心不悦,故而连续罢朝数日,以示不满?”
“有这可能。”
“若说圣心不悦,可我等上疏请求易储的,皇上也从未责罚过呀。”
“要这么说,那些力保太子的,皇上不也没责罚?这圣意究竟如何,谁能猜得透?”
众臣纷纷摇头。
有个官员犹豫了一下,道:“司礼监的蓝太监长年贴身服侍皇上,或许能从他那里打探出点什么来。”
“谁去打探?范大人舌灿莲花,不如就您去试试?”
“不成不成,我前阵子刚弹劾蓝喜收受贿赂来着,这下凑上去问,可不得热脸贴个冷屁股。”
“要不就岑大人?我看您刚才激动的呀,笏板都快拗断了。”
岑大人把笏板往袖里一塞,连连摆手:“切勿再提,污了我的耳。反正结交阉党之事,我不做,谁爱去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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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从奉天门到禁门的这段路,来搭讪的大人就有七八位。奴婢可从没这么吃香过,简直一块会走路的香饽饽。”
御书房内,蓝喜一边躬着身研墨,一边细声细气说道。
景隆帝坐在宽大的圈椅上,怀中抱着二皇子朱贺昭,正握着他的小手,教他写大字。闻言轻哂一声:“香的是你?香的是朕的心思。”
“对对,其实奴婢也清楚得很,断在宸心,哪里由得旁人窥探分毫,他们这是昏了头。”
皇帝并不想再提那些朝臣,转了话风问:“你看看,这孩子的字如何?”
蓝喜便去看宣纸,夸道:“二皇子殿下才三岁,这字儿啊,写得比寻常五六岁孩童还好,真是聪慧过人。”
朱贺昭转头看蓝喜,奶声奶气道:“谢大伴夸奖。但我才刚开始练字,还得继续向父皇学习。”
蓝喜笑成了一朵满是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