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立桩学起,比较枯燥乏味,如果哪天觉得练拳没劲,也不用为难,担心会被我训斥,专心练剑即可。”
程朝露听得两眼放光,满脸涨红,激动万分道:“曹师傅,我肯定会好好练拳的,只要有曹师傅一小半的拳法能耐,就心满意足了。”
纳兰玉牒摇摇头,自言自语道:“难。”
陈平安笑道:“如。”
小姑娘很聪慧,立即跟上一个字,“登。”
小胖子哀叹一声,“天。”
陈平安忍不住笑了起来。
随后一路无事,风平浪静,彩衣渡船从海上掠过了陆地上的千重水万重山,只是哪怕从渡船俯瞰许久,人间依旧炊烟寥寥,唯有青山未老,绿水长流,飞鸟与白云共留客。
最终在一个夜幕中,渡船落在了桐叶洲最南端,那座从废墟中重建的仙家渡口所在,曾是一个破碎王朝的旧渝州地界。
故国旧山河,城春草木深。
先贤古语有云,思君不见君,下渝州。
陈平安从窗口坐回桌旁,怔怔看着桌上那盏灯火。
俗子无长生,三万六千日,夜夜当秉烛。
一阵敲门声响起,门外小姑娘有些雀跃,说曹师傅,咱们到了,可以下船喽。
陈平安应了一声,站起身,由着那盏灯火继续亮着,抬起手,施展术法,将一顶斗笠戴在头上。
开了门,带着孩子们走下渡船,回头望去,黄麟似乎就等他这一回望,立即笑着抱拳相送,陈平安转身,抱拳还礼。
走出一段路后,陈平安突然蹲下身,伸手抵住地面,然后轻轻抓起一把土壤,收入袖中,会带回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