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迟毫无犹豫地搁置了找季怀斯说开的计划,第二天上课时他特意留意了闻川可能路过的走廊,然而直到铃声响起都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简迟给闻川发去了短信,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主动联系,每一个字都打得紧张而郑重。
:你今天没有来上课吗?
捧着手机犹豫很久,简迟发送出下一句:我已经听说了外婆的事情,节哀。
闻川的回复在五分钟后发来,简迟都不知道仅仅过去五分钟,他感觉像是等了整整半个小时。回复很简单,闻川一贯的风格:我在寝室。
简迟无法透过这段文字窥察到闻川的心情,硬要说的话,他甚至觉得闻川很平静,然而这种平静彰显着事态的脆弱与不稳定,像是什么东西坠落崩塌前最后的宁静。简迟午休时来到闻川的寝室,按下门铃后,低头在手机上打字:我在你寝室门口。
按下发送一瞬间,面前的门打开,与此同时闻川的手机响起一声震动。简迟抬头对上闻川的眼睛,心被一根极细的绳子高高悬着,“闻……闻川,你还好吗?”
闻川垂眸看着他,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这种冷淡却由从前厚厚的壁垒,变成了一面极薄的壁,像是仅仅手指一戳,就会从中间分崩离析。他的沉默让简迟的心被系得越来越紧,难以呼吸,“我有点担心你。”
“先进来。”
闻川低声开口。
简迟跟在闻川的身后走进寝室,和他上次过来时一样,四面八方的窗帘都被紧紧拉上,简迟不知道这是闻川的习惯,还是闻川在脆弱时对自我的保护,当一个人陷入绝望,光线都能划为锐利的刺加剧袭击。简迟看着闻川停下的背影,不由自主也停在原地,他心里有很多想说的安慰,早已提前想好在脑海中演练好,但当真正看见闻川,简迟连一句都记不起来。
闻川的声音忽然响起。
“外婆的病情是昨晚突然恶化。”
他声线压得很低,像在拉动一个古老破败的大提琴,不稳的颤音时而流出。
“我昨晚在医院陪了她一整夜,临走时她精神很好,拉着我说了很多话,照顾外婆的护士也说她这段时间状态在好转,我走出医院五分钟,医生就打来电话,说要签手术同意书,病人已经等不了了。”
“外婆动过很多次手术,每次都是在各项指标达标后才安排上手术台,我知道急救手术代表什么,何况,她的年纪已经这么大了。”
闻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极力遏制颤抖和其他不愿让简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