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僵硬古板,好似在打量着陈平安。
陈平安扶了扶斗笠,打算不理睬那头鬼祟阴物,正要跃下高枝,却发现脚下树枝毫无征兆地绷断,陈平安挪开一步,低头望去,折断处缓缓渗出了鲜血,滴落在树下泥土中,然后那些深埋于土、早已锈迹斑斑的铠甲,仿佛被人披挂在身,兵器也被从地底下“拔出”,最终摇摇晃晃,立起了十几位空荡荡的“甲士”,围住了陈平安站立的这棵高大枯树。
陈平安一跃而下,刚好站在一尊甲士的肩头,不曾想铠甲立即如灰烬散落于地,陈平安随手一挥袖,些许罡风拂过,所有甲士便如出一辙,纷纷化作飞灰。
陈平安转头望向身后一处,那位始终只露出半张脸庞的白衣女子,躲在树后,掩嘴娇笑状,却无半点声响发出。
陈平安笑问道:“这附近山水,哪里有厉鬼出没?”
那女子动作生硬,缓缓抬起一条胳膊,指了指自己。
陈平安笑着摇头,“我是说那种一拳打不死的。”
白衣女子愣了一下,顿时脸色狰狞起来,惨白肌肤之下,如有一条条蚯蚓滚走,她一手作掌刀,如刀切豆腐,砍断粗如水井口的大树,然后一掌重拍,向陈平安轰砸而来。
陈平安一手向前递出,罡气如墙列阵在前,断木撞击之后,化作齑粉,一时间碎屑遮天蔽日。
脚下凉意阵阵,两只雪白袖子缠绕住陈平安双脚,然后泥地中钻出一颗女子头颅。
难怪要以半张脸面示人,原来她虽然半面惨白,可好歹还可是女子容貌,剩余半张脸庞,只剩薄薄一层皮肤包裹的白骨,乍一看,就像只生了半张脸的丑陋女子。
她半张容颜,如可怜女子泫然欲泣,颤声道:“将军恨我负心,杀我即可,莫要以刀剐脸,我吃不住疼的。”
陈平安任由她双袖缠绕束缚双脚,低头望去,“你就是附近肤腻城城主的四位心腹鬼将之一吧?为何要如此靠近道路?我有披麻宗玉牌在身,你不该来这边寻找吃食的,不怕披麻宗修士找你的麻烦?”
那白衣女鬼只是不听,伸出两根手指撕裂无脸的半张面皮,里边的白骨森森,依旧布满了利器剐痕,足可见她死前遭受了不同寻常的切肤之痛,她哭而无声,以手指着半张脸庞的裸露白骨,“将军,疼,疼。”
陈平安竟是蹲下身,双手笼袖,与她对视,“行了,你那点迷心术对我无用。我听说肤腻城与披麻宗关系一直不错,但是你们有一拨死对头,为首是一位擅长近身厮杀的地仙阴灵,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