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炸开了,梁如琢敏捷地从窗口翻进来,和冲天的火焰一起,像耀眼的加百列降临在他面前。
文羚怔怔地想,这个构图好完美,为他添一双翅膀就更加完美了。
“羚儿!”梁如琢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把文羚从另一个世界的入口拉回了现实。
“宝贝,你那条狗真没白养。”梁如琢用地上的湿被把他裹起来,飞起一脚踹开卧室门,抱着他翻越护栏,向楼下飞奔。
“别害怕。”梁如琢一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护在他头上,宽阔有力的手掌把文羚的脸捂住按在胸前,不顾一切地在掉落的火苗中向外冲。文羚听得到梁如琢心脏有力的搏动,耳边时不时传来一句喑哑温柔的安慰,不怕,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在我怀里不要动,我爱你。
烧断的巨大木雕砸了下来,梁如琢想也没想就把文羚护在了怀里,燃烧的木杈挂在半截装饰铁链上直直朝梁如琢的眼睛刺来。
眼前忽然一黑,紧接着变成了一片血红。他看见文羚在对他笑。
文羚把右手从梁如琢眼睛上移开,整个手背被木杈贯穿了,血淋淋地像开了一朵红色的花。
——梁在野是跟消防队一块来的,他和郑昼飞车赶到时整个东苑都笼罩在一股巨大的黑烟中,佣人管家都在哭泣叹息,左右都不见文羚的影子。
消防员们拉起警戒线,把梁在野拦在外边,梁在野大力推开几个消防员往房子里跑,嘴里咒骂唐宁那个毒辣的泼妇居然会调虎离山。
他一直不明白唐宁所说的付出惨痛代价意味着什么,金钱吗?公司吗?合作伙伴吗?他不明白,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
但看着文羚卧室的小窗燃起冲天火焰,冒着滚滚浓烟时,他感到痛了,从骨到皮地痛了,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心尖上正在挣扎着失去。
宅门轰的一声被人踹开,梁如琢抱着文羚缓缓走出来,无情地看了马上要冲进来的梁在野一眼,撞开他的肩膀走向救护车,大德牧伸着舌头跑过来舔文羚垂落的脚。
护士们争分夺秒地接下文羚虚弱的身体,梁在野也想跟上去,被梁如琢一拳揍翻在地上,发狠的拳头雨点一样密集地落在脸上身上。
梁在野刚想还手,就看见他弟弟脸上湿了,眼泪淌得毫无风度。
上一次他弟弟哭是什么时候呢,梁在野怔然回想。
哦,原来他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