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一带。”
“臣知道了。”
“西北民风剽悍,马贼为患,你要格外注意人身安全。褚渊等人你若用得顺手,继续带去用,另外腾骧卫那一千人马也借给你当护卫。”
“臣……谢恩。”
“去年那份圣旨你还留着罢,今年依然有效。尚方宝剑你之前还回来,我没让人收进库中,如今仍在养心殿,回头让侍卫给你送过来。”
“臣……遵旨……”
“两日后,你整队出发,我不送你。”
苏晏眼中忽然涌出泪水:“皇爷……”
“去年我说,‘秋月寒江,见之如见卿’。”皇帝倾身向前,似乎想揉揉他的耳垂,临了又克制地收了回来,眼角隐隐潮湿:“如今正值陌上花开,我怕目送你走后,从此一年四季,再无可以避而不想的季节了。”
在这一刻,苏晏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皇帝专注地看着他,露出个淡薄的笑影,起身道:“朕该回宫了。”
他走出几步,听见身后极细微的抽气声,急促又惶然,但很快被扼制住似的,再无声息。
皇帝心中有千百道催促他回头的声音,最后忍住了。
——或许,这真的是天意。
再怎么苦心孤诣,再怎么百谋千计,终究还是强求不得。
在他身后,苏晏无声地流着泪,想唤一声“皇爷”,却只能徒劳地翕动嘴唇,发不出半点声音。
皇帝掀起画帘时,忽然听见一线微弱的、生涩的、呜咽般的箫声,仿佛发出得极为艰难,却已是拼尽全力。
手指绞紧了画帘,他在突来的狂喜与落空的恐慌中回首转身。
苏晏满脸是泪,放下红玉箫,伏身缓缓行了个大礼,哽咽道:“臣苏晏……深负君恩,实无以为报,愿……自荐枕席,求皇爷……垂怜。”
皇帝闭了闭眼,缓缓摇头:“这不是我要的。”
苏晏站起身,从书桌抽屉中取出那枚羊脂玉印,挂回脖颈上,在哽咽中含泪一笑:“那么清河的心呢,槿隚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