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扰逃窜的动物。
没有云映,他自己一个人脚步便快的多,一个时辰就登上了山顶。
距离上次来,已有三个多月。
彼时翠绿繁盛的草地现在已有些泛黄,不变的是山头圆月,远处皇城黯淡一片,只有零星的灯火。
赫峥席地坐了下来,长腿随意的曲着,脊背弯下来,静静的看着远处的皇城。
他今天一天其实都没怎么空闲。
东宫刺客逃出京城,是皇家旧怨惹出来的祸端,查了一晚上才查出来那批人是谁的人,现在又在何处。圣上令他亲自捉拿,他连家都没回一趟就直接离了京。
石塘镇地处偏远,临山傍水,想要去追批连长相都不清楚的人很困难,用了些计谋才算引蛇出洞,那批人比预料中多得多,他带的人手显然不够,废了不少功夫才抓到他们。
后来又联系当地衙门,审问一番后把他们送进狱中关押,等天一亮就押送京城。
一切都解决后,他便同往常出外差一样,一刻不停的赶回京城。
临进城门时却畏缩了。
想起来觉得自己很好笑。
他确实很像一个笑话。
起初云映接近他,他自以为这女人肤浅庸俗,不过见他一面,怎么就喜欢到非要纠缠的地步。
他厌烦她,厌烦她的大胆,刻意,还有凝视的目光。
可是她永远主动,她不会因为他的冷言冷语而退缩,永远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所以她说喜欢他,他便从不怀疑。
娶她并不勉强。
在那个潮湿的雨天,他于小木屋里抱起她时,想过他们有朝一日会成婚。
只是彼时他还没能接受,一直以来明明被他牢牢掌控的人生,怎么就突然出现了一个意外。
意外不止那一个。
她骗了他,她亲手设计了那场意外,他失望,愤怒,厌恶,后来又不可阻挡的爱上了她。
结果这一切还是太讽刺了。
他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望梅止渴的东西。
夜风抚面,赫峥搓了搓脸,低下头看地上的野草。
云映她真的很行。
他从小到大,还真没人这样羞辱过他。
褚万殊一辈子没能赢过她那个柔弱平凡的妹妹,她到死都活在那个女人的阴影下。
数年之后,他也成了宁遇的赝品。
手指蜷住又松开,赫峥呼出一口气,心口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