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玉器也就被宗族选定传于郑芳。
加上后来郑国又入仕在张相门下,便成了郑绸小时候常去张家的缘故。这些缘由张垣应该比她更清楚,现在他倒像是浑然不觉了。
想得出神,郑绸还是很生气,忽然抬头,不料张垣俯身,砰地撞上了他。
张垣嘶了一声,摸着方才被撞到的下巴,一脸无辜道:“阿绸,我从小记性就不好……兄长看一眼就记着了的东西,我得背上一整日才行……总之,皆是我之过,你别生气…”
张垣哄女孩子这一套在韩国时已有惯例。
郑绸看他红红的下颚,“好了。你最好是记性不好,而不是后悔了。”
他捉住穗子往她手心一放,真切道:“惜我如今身无他物,只有这一方庭院,怕是委屈了你。”
张垣想了想。
“先父若看到今日的光景,他指不定骂我是败家子。”他又大大咧咧的笑了起来,“我这些积蓄全作聘礼大概也是不够的,我便把全部都给你。”说着,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叠地契之类的帛绢来,郑重放在她手里。
“……”
郑绸不知自己真的该生气,还是该去请个大夫给张垣把把脉。
他们的婚书,早在十年前,郑国便与张平就已经定下来了。
郑绸哪里能想到父亲所言的,他们的娃娃亲不过是利益的交换。
那个时候。张平需要郑国出使秦国为间。
作为间谍没有什么好下场。
郑国唯一的条件就是与张相之子结为姻亲。
他想,即便他死在秦国,被五马分尸,女儿也会在张府得到很长时间的庇佑。加上郑芳说情,此事便以婚书的形式定了下来。
这是郑国这辈子唯一向他的两个师兄学会了的交易与谋算。
只不过,没有人能想到,算计的尘埃之中开出了两朵真心的花。
好在,幸好,他们互相喜欢,不是又一个被时局捆绑的悲剧。
郑绸根本不知道张良和嬴荷华之间的过往。
她眼尖,村口不及城里,又是一望无际,陈平躲闪不及。
“陈原君!”
郑绸还一口气叫住了他。
“阿垣哥哥,这是我在咸阳的同事。”大概也是受嬴荷华影响过多,她称他为‘同事’。
张垣作揖。
他没见过陈平,并不知道原君是陈平的表字。
陈平被郑绸强行塞了又一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