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面,朱葆三差点没把口里的一口茶喷了出来。知子莫如父,自己家的儿子,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了。什么雷厉风行,那是毛毛躁躁,不让人省心。
可有人夸奖自己的儿子,当爹的心里头也美滋滋的。
知道王鸿荣是好心,不过这话说的亏心。
反倒是朱子兴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心说:“一直不被理解的苦闷,没想到还是有人识货的。”
“叔父,看您说的。我不过是姓格直了一些,比不上子高的大才。”朱子兴谦逊的样子,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他真的是胸有大才的稳重之人。没想到却凑了个没趣,被朱葆三呵斥道:“滚一边去!”
可王学谦清楚,就凭借这位一晚上逮蛐蛐的劲头,估计是没玩够。
说话间,王学谦把拟定的条陈递给了朱葆三,坐在边上的王鸿荣想看,心里像是小猫爪子挠心似的,可他也不敢说出声来,恨不得给儿子直接打眼色。
也暗暗埋怨,为什么不多准备一份。
说起这事来,王学谦一肚子的不满呢?
身边连个秘书都没有,要是陈布雷在边上,他只要动动嘴,一准把条令写的滴水不漏。多写上一份,也不费事。可他本来就对繁体字还停留在,很多字他会写,但多半要拉下点什么。
绞尽脑汁,才勉强写好了,连校稿的人都没有。
想着回到上海的时候,再找一个秘书,陈布雷现在也被他差遣的连脚都停不下来,再这么忙下去,他还得是一个孤家寡人一个。
很快,朱葆三看完了整个条令,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边上的王鸿荣。也不说话,先不发表评论。
反倒是王鸿荣看了没几行字,就老脸一红,恶狠狠的,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王学谦,心说:“这小子,这么大了,还写白字?”
偷偷从身上摸出水笔,在稿子上将字改了过来。
王学谦原本有些纳闷,这才明白,原来是写错字了。
欠了欠身,站起来腼腆道:“在国外,不用上,都荒废了。伯父请见谅。”
朱葆三却摆摆手道:“这有什么?别说在上海滩,就是在燕京城,上流社会都知道,圣约翰大学的毕业生的能力是一等一的,就是有一样不好,听说在学校里,不允许说中文,连字都不让写,把国学落了下来,平时写稿子都喜欢用英文的。贤侄在国内的时候,就在圣约翰读书,出了国,更是在洋人的地界,哪里有机会都学全了。”
王鸿荣气得直咬牙,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