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人家大逆不道?难道他编造了事实?”
小姑娘笑语嫣嫣的,趴在老大人房间的栅栏上,问他:“孟昶不是到京都之后,七日便暴毙了?他的花蕊夫人未曾被太|祖纳为妃么?”
老大人气道:“小小孩童,知道什么?岂不闻唐太|宗亦是纳了兄弟之妃,纳了隋时公主为妃,这不是他人之妻,他人之女么?难不成唐太|宗因此便不是明君了?此为私德小瑕,不足道尔。”
“哦!那唐太|宗能在渭水之盟之后励精图治,成为天可汗,为世人所敬仰。为何宋太|祖便不成呢?”
老大人袖子一甩,怒目而视。
灿儿白眼一翻,轻哼一声,“但我爹我娘做到了,你为何又骂我爹是昏君,骂我娘是悍妇呢?”
“小瑕私德有亏,骂不得!那凭什么我爹我娘大义无亏欠,你却骂得呢?”灿儿站直了,扬着下巴看他,“你若为官,也不过是个昏聩的昏官。为了一个所谓的‘忠’,连公允也做不到?我瞧着,这样的牢房你也不配坐。”
哎呀呀!这丫头一张嘴,生生的气啥人了。
不等他辩驳,人家又转了方向,走了几步,看了看隔壁牢房里的人。打量了人,又看看房门口框子里写废了的字。这个字,她好像见过。
于是,伸出手将废纸捡起来打开,她就‘哦’了一声,“我知道你是谁了。”
范仲淹睁开眼,看了这个小郡主一眼:顽童而已,不想搭理。
灿儿将那纸张扔下,声音清越的背诵起来,“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
范仲淹猛地抬起头,看向这个小儿。
小儿一背诵,牢房里的没有别的声音了,“……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灿儿背完,就看向范仲淹,“我娘拿给我们读的,我们都觉得好,不知不觉便背下来了。文章是好文章,看过的人无不为文中的‘天下之责任’而动容。”
范仲淹嘴角抿了一下,小儿之言,老夫倒是不用你一个小儿来夸赞。
可谁知道人家孩子没继续夸他,而是单拿出一句来,“其实我读这篇,最叫我觉得难受的是那一句——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灿儿说着,就蹲下来看范仲淹,“您当时很难过吧!离开京都,此时孤独,可怜世上无知己,所以更想念家乡么?贬谪之下,忧谗畏讥!范大人,朝政若清明,官家若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