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察觉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许多事情在悄无声息地朝好的方向变化。他们不说,他也装作不知道,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地埋在心底比说出口更有意义。
“各位晚上好,我代表白家诚挚地欢迎大家的到来……”
会场的音乐不知什么时候降了下去,白盛英也不知什么时候走上高台,开始例行的发言。简迟已经可以料到他接下来准本好的说辞和气氛的走向,当白盛英以‘养病’为由解释了白书昀的出国,起承过后,第一次在公众面前提到白希羽的名字,果不其然台下的气氛凝滞几秒,响起一片骚动。
目睹着这场闹剧的简迟想,也许越是久居高位的人渣越会演戏,比如台上年过半百的白盛英,扮起悲痛与深情来简直和傅振豪不相上下。
这个想法让简迟不由得在心底笑了一声,满是讽刺。眼前的情形和闻川那日被逼回傅家的场面何其相似,唯一也是最大的不同——白希羽不是闻川。
白希羽不会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不会在满堂宾客面前让白盛英面色难看,然后干脆地摔掉话筒走人。耀眼的灯光下,白希羽一身纯白定制西装从高台侧面走来,简迟看去时恍惚了一瞬,难以从这个满身散发矜贵与稳重的白希羽身上看见从前那个小心又天真的白希羽。他完全褪去了用于掩盖本质的灰蒙蒙的外衣,从容不迫地站在白盛英身侧,无论台下的视线如何变幻莫测,清秀的面容自始至终带着谦逊而干净的笑容。
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干净的人不会在面对抛妻弃子的父亲时做出父慈子孝的模样,更不会让向来慎重的白盛英做出这个大胆的决策。
白希羽最干净,也是唯一一处干净的地方,是他这副遗传了母亲的优越皮囊。
简迟不想再看台上两个人扮演情深意重的父子,更不想听白希羽那番不知彩排过多少遍感人肺腑的发言。简迟给白希羽发去一条短信,默默离开了宴会中心,冷风席过面颊时清醒不少,倾靠在阳台边上。
当白希羽被万众瞩目的那一瞬间,简迟忍不住问自己:难道只能这样了吗?
无辜的人差一点丢掉生命,作恶多端的人即将享受充满鲜花与名利的未来,多么的讽刺。
载满心事的简迟眺望阳台远方的夜景,等待一切结束白希羽给他的回复。忽然,手臂猛地从背后被人用力拽住,同时拽回了简迟飘远的思绪,当他回头迎上闯入者深谙的目光,微微一怔。
“白……先生?”
“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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