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摇,暧昧不清的氛围萦绕在狭小的卧室,剩下的话全被廖今雪堵住,变为了不成调的喘息。
许戚倒在书桌后面的床上,廖今雪欺身压下来,附到他耳边沉声说:“还不算晚。”
从浴室里出来,许戚已经呼吸平稳陷入梦乡。廖今雪没有睡意,探进衣袋摸出了一包烟,推开卧室的窗门。
万籁俱寂,听不见楼下恼人的车流和喇叭声,安静得过分。廖今雪点燃一根烟,衔在嘴里,经风一吹,刚洗完冷水澡的体温又往下降了一度。
他没有瘾,比起浓烈的烟草味,嗅觉更偏好淡雅的香水。烟,酒,这些东西总会在无形中让他记起童年的气味,一层一层附着在骨肉上,就像常年失修的下水管表层堆积起厚厚的污垢与青苔,任凭香味如何遮掩,也能闻到这缕追随了他一辈子的来自底层的气味。
唯有极少数陷入困顿时候,他才会点燃一根呛鼻的烟,用一处新鲜的疼去掩盖陈旧的伤疤。
火星被风卷落,着到了手心蜷缩的疤。廖今雪抖落上面的灰,针刺般细微的疼,完全比不上十年前被啤酒碎片划开的时候刻入骨髓的剧痛。
作为罪魁祸首的许戚还毫不知情,甚至傻傻地布置这个他们两人的家,用心准备那些照片,装饰品,上面奋力写着‘快来看我’,靠着这一两个小玩意,就为收获一句可有可无的夸奖。
廖今雪失声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却是讽刺。这一点点的付出,就可以弥补曾经的过错吗?一切罪恶的源头都来自那张照片,源自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下什么错误的许戚。
哪怕是很多年后的现在,他依旧会梦见被那群催债的人堵在巷子里像条没有尊严的狗一样毒打的夜晚,掌心被玻璃割破时滴在肉上的鲜血,是烫的。
差一点点,他就能还清那个男人欠下的债。不要命的打工,学习,靠着对债务来说微薄的工资和奖学金苟活到高中最后一年,只差最后一步,他就可以彻底解脱。
他的未来,毁在了那几张可笑的照片。
一切都有迹可循,是因果,也是许戚欠下的债。
没有许戚,没有那些照片,奖学金不会被擅自取消,他也不会因为没有按时交上钱被堵在巷子里殴打,更不会在离高考只剩下一个月的时候,割破右手,留下这条要跟随一辈子的疤。
这是许戚欠他的,不管他现在多么卑微和言听计从,未来又将要失去多少东西连同尊严,比起他曾经受过的苦难,仍旧是不够。
烟燃尽了,身上的冷也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