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眼睛依然盯着别处,不与凌月欣对视,回答着她的问话:“是的,她现在可能到了县委宣传部。”
“你,不是南洪县的副书记吗,怎么也被抓了?”
凌月欣对他的被抓感到很不解。
他的两眼依然斜视着,回答说:“为了查到你的下落,我就跟着追你们记者的人来了。我到县里时间不长,他们不认识我,他们村的书记也不认识我。”
“你能把眼睛转回来吗?这样说话好像两个人吵架似的,太别扭。”
凌月欣不满地对他说。
周胜利把眼视线转了过来,盯在她的额头上,但依然看到了她那双忽闪着的大眼睛,嗅到她身上发出的淡淡的体香,脖颈处不时吹拂着她呼出的热气,心里痒痒的。
他压制住心底的冲动,提出了急切想问的第一个问题:
“他们为什么要追你们两个?你又为什么被抓了进来?“
凌月欣答道:“如果是县委周书记要求汇报,我不能说,如果是被关在一起的难友问,我还是要告诉你。”
她后面的一番叙述让周胜利第一次知道,记者采访有时候像战争年代打仗一样,要斗智斗勇。
几天前,省报社编辑部接到了一封来自南洪县十里乡十里村的读者来信,反映说十里村的村支书兼村主任张鹤年是个十恶不赦的贪官、土皇上。
来信主要反映了他三方面的事:
第一是贪污集体土地承包款。
作者这里给家不在农村的书友普及一下:八十年代中期到九十年代,农村土地承责任制形式叫“三田”分离:口粮田,是保命田,打死也不准动;责任田,按照协议,这块田生产的粮食卖给国家,粮食的价格也在协议内容里面,比较低;承包田,承包给有能力种田的人,承包价格和时间由发、包双方协议定,承包款要交村集体,承包田打的粮食卖给谁、卖什么价由承包户自主定。
读者来信反映的土地承包款就指这一块款项。
来信说,十里村往外承包的土地有五百多亩,每年收承包款几十万元,但村集体的帐上却体现不出来。
二是豢养打手,私设公堂。张鹤年以组织民兵巡逻的名义豢养了十多名打手,对他认为不听话的人动不动就抓起来,吊打、坐老虎櫈、关黑屋、进地牢,村委院子里专门挖了一个对外称红薯窖的地牢,用来不关押不听他话的人。
村里被他的爪牙打伤、致残的人有七、八个之多。
三是长期霸占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