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争抢,让你倾尽所有仍心甘情愿,最终再夺走你唯一的希望——这便是劫难。”
苏晏心口绞痛难当,用力握住了沈柒的手指:“七郎,你明知我的心意……此心不可夺。”
“倘若真如你所言,那就放下一切,跟我走。”沈柒道,“忘记朱槿隚,远离朱贺霖,驱逐荆红追,从今以后只你我二人相爱相守,我便答应你任何要求。你要我当个好人,我再不沾血腥;你要保朱家江山,我就为你除掉弈者。”
放下一切。
放下抱负、责任、誓言与内忧外患的大铭。放下沉睡不醒的槿隚、根基未稳的贺霖、生死与共的阿追……苏晏焦思再三,挣扎再三,艰难地摇了摇头。
他不敢看沈柒的眼睛,怕自己难以承受其中的憾恨与失望。
然而沈柒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果不其然。清河,你我终究要走到今日这一步,因为你心里盛了太多,而我心里却只得一个你。”
苏晏用力摇头,死死攥着沈柒的手指。他满脸雨水,浑然不知自己是否流泪,只感觉沈柒这句“终究”是天底下最锋利的刑具,要把他们过往的情分像凌迟一样,从他的血肉骨髓间一寸一寸剐下来。
沈柒问他:“你舍不得我?”
苏晏的另一只手攀上沈柒的后背,隔着湿衣抚摸他满背沟壑般的伤疤,在雨中全身发抖。
“倘若重来一次,我还是会为你受这梳洗之刑。”沈柒用手托住苏晏的后颈,贴近他的耳旁,低声道,“我给我们最后一次机会——你只能问我一个问题,我会如实回答。仅此一个,你想问什么?”
苏晏透不过气,五脏六腑都被艰难的抉择绞成了碎片。他的嘴唇开开合合,最后颤声问:“……皇爷不在别院,在哪里?”
耳边一片沉默。
随后响起了低沉的气音,在喉间与齿缝“嗬嗬”有声,有如枭鸟夜啼,竟令人分不清是笑还是哭。
“我没有劫持朱槿隚,也没有出卖这个消息——当然,以后要不要卖、卖给谁,难说。所以这个问题,我现在回答不了。”
沈柒将手指从苏晏紧握的掌心中一根根抽出来,随即捏着他的下颌,狠狠咬上了他的唇。
血腥味在齿间辗转,很快被雨水冲淡,沈柒蛮狠地加深咬痕,让自己疼进了骨子里。然后他将苏晏用力向后一推,转身毫不犹豫地飞掠而去。
荆红追就站在苏晏身后三丈外,伸手轻易接住,担忧地唤道:“大人!”
方才他没有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