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诡异的笛音蓦然响起,与梦境中听见的几无分别,豫王下意识地捂住双耳。
很快他发现,这次的音律虽然听着刺耳难受,但没有紊乱体内气血、使人烦躁眩晕的效果,也许因为笛音针对的并不是他。
豫王放下手,仔细辨认笛音传来的方向,继续向西边院子追去。
劲风激荡,院中横七竖八躺着昏死的妓馆打手,灯笼滚了一地。豫王赶到时,正看见站在假山顶上的女子将长裙一撩,露出底下穿白绸裤的腿,不禁微怔。
只见她扯断系带,取下绑在大腿外侧的长剑,旋即霜刃出鞘,仿佛挑起一条倒悬的星河,向屋檐上的布衣男子卷去。
这就是清河说的“红姑娘”?剑法着实凌厉,也颇为眼熟……豫王忽然想起,在灵光寺中砍断卫浚胳膊的女刺客,似乎正是这般体貌?
“他是我家小妾。”
“他是个苦命人,又与我有些机缘与瓜葛,视我为恩公,我又怎能见死不救。”
言犹在耳,这下豫王可以肯定:女刺客、夜探王府与他交过手的黑衣蒙面人,以及面前的青楼女子“红姑娘”,都是苏晏的贴身侍卫——荆红追。
话说回来,女装似乎倒比男装更适合他,干脆自宫算了,小妾也当得名正言顺,豫王暗嘲。
那厢,浮音为了避开这一剑,向后疾退,鞋底在屋脊上剐出两道深痕,碎瓦片四溅。他边退,边将全身真气都灌注在指间一根鹤骨上。
这鹤骨笛用秘药炮制过,坚逾金石,更兼能加强音波震动,是浮音的成名兵器。此刻全力施展之下,反而听不见任何声响,但周围飘飞的落叶、溅射的瓦片,都在这无声无形的威力中骤然碎做了齑粉——
荆红追剑锋回撤,往面前一挡,但仍被震得倒飞数丈,血丝从耳道内流出。
豫王不去援手,故意扬声问:“你行不行?不行换我上。”
荆红追髻散簪落,裙裾翻飞,一头长发如风中乌浪,冷冷道:“用不着。你去抓那个龟公,他是联络人。”
龟公在荆红追和浮音开战时,就背着鸨母回到屋内,企图从密道溜走。
但被昏迷不醒的鸨母拖了后腿,刚开启机关,就被豫王踹门而入。龟公情急之下,从床底抽出镔铁棍,朝豫王挥来。
论功力,他也算江湖二流,一手腾蛇棍法如疾风骤雨,密而不疏,打翦而上。
可惜豫王精通槊法,棍较之恰如小巫见大巫,三两下就破了罩门,反夺过棍子,棍尖抵在